“以邻为壑”的贸易政策与国际资源价格

在中国、印度、巴西等新兴经济体经济高速增长，美日欧经济复苏带来原材料 进口需求增加，金融市场投机和美元贬值等因素的共同推动下，21 世纪初国际 自然资源价格快速上升。国际资源价格上升的行情始于 2002 年，价格呈快速上 升趋势，2006 年达到历史最高点； 2008―2009 年，国际资源价格回落，但 2010 年再次上升到高点。截至目前，国际资源价格虽有所回落，但依旧在高位 震荡。 在全球货物贸易中，20%左右的是自然资源贸易，其中 21 个国家的自然资 源出口占世界资源出口总额的 80%，且有 9 个国家自然资源出口占该国 GDP 的 五成以上。在资源价格高涨的背景下，贸易干预政策的使用频率越来越高，如 2004 年 WTO 成员国中仅有 49 个国家使用出口税，而到 2012 年已有 93 个国家 使用出口税。随着国际自然资源出口限制政策增多，使用频率增大，进口国与 出口国之间围绕自然资源产品的贸易矛盾日益突出。 一、文献综述 自然资源产品出口限制不仅仅是一个贸易问题，而且是一个政治问题。国 际资源价格上涨后，各国制定的贸易干预政策引起各界的广泛关注 。 Piermartini（2004）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 造成资源分配效率低下和无谓损失。Evenett（2012）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发现使用出口限制的频率 越来越高，2009 年出口限制被称为一国对外商歧视的第九大措施，2012 年成 为一国继救市、贸易救济措施、关税和非关税壁垒之后的第五大经济管理政策。 Felice 和 Marder（2012a）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指出中国在原材料中采用的是“以邻为壑”的政策 。 Collier 和 Venables（2012）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认为出口限制政策效率低下，建议资源进出口国应 该 相 互 合 作 ， 相 互 协 调 ， 相 互 获 益 。 Anderson （ 2012 ）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 ， Bouet 和 Laborde（2010a）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以及世界粮农组织（2011）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指出，2007―2008 年的出口 限制导致了食品价格水平波动和上升。TheoDani，Locard 和 Ruta（2012）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指 出资源价格上涨促使政府采取出口限制政策，出口限制导致世界资源供应减少， 供应减少进一步导致价格上涨，进而又采取更严格的出口限制。 Martin 和 Ivanic（2008）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指出国际大宗农产品价格高企，使得低收入国家不得不依靠贸 易干预政策来管理国内市场的风险，出口限制和进口关税政策已经频繁使用 。 Martin 和 Anderson（2012）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从政治经济学的视角，分析了两次国际资源价格 高企时进出口国贸易政策对资源价格的影响。 国内学者蒋荣兵（2012）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指出，目前许多发展中国家在资源性产品贸易中 采取限制出口的贸易政策。邢斐等（2012）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研究发现，中国稀土产业集中度低， 若对稀土出口进行征税，则下游国会对最终产品出口进行补贴，征税效果并不 明显。黄先明（2013）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则从政治经济学的视角，分析了国际资源出口限制的原 因，并提出“三个转变”应对国际资源出口限制。虽然近年来学者对资源贸易干 预政策研究逐渐增多，但在一个框架中分析研究国际资源价格飙升条件下的贸 易干预政策博弈机理的文献还不多见。 二、模型设定 本文拟通过局部均衡模型，应用微观博弈分析方法，分析国际资源价格飙 升条件下资源进出口国采取何种贸易政策来应对国际资源价格飙升，即分别分 析资源进出口国单独行动、非合作博弈下、合作博弈下（一次合作博弈和重复 博弈）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及 WTO 体制下的贸易政策制定策略。 1.参与者。资源进口国（集体）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记为 I，资源出口国（集体）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记为 II，两个 国家政府都是由选民选出，由选民组成的利益集团具备强大的游说能力；WTO 争端机构记为 W，参与者集合记为 N={I，II，W}。 2.参与者选择行动的次序。作为在国际市场上居于垄断地位的资源出口国 （整体）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II 为先行动者，具有较强依赖性的资源进口国（整体）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I 为后行动者。 3.国际贸易资源和价格。国际贸易的资源为 A，资源进口国和资源出口国 的价格分别是 p 和 p*。各国需求函数分别为由需求价格建立的线性需求反函数： d（p）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a-p，d*（p*）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a*-p*。 4.假设资源 A 在两国都生产且要利用一种特定生产要素，投入产出系数为 1，假设是生产资源 A 的特定要素，资源进口国和资源出口国特定要素总供给分 别为：S=x，S*=x*。同时假设资源出口国更多拥有特定要素（即 x*>x）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从而 资源出口国可以出口资源 A。从而两国资源特定生产要素 A 的利润函数分别为 px 和 p*x*。 由于外部冲击因素导致国际资源 A 价格飙升，资源出口国贸易干预措施假 设为出口税，出口税使得资源 A 国际价格高于自由贸易价格，从而 p*=pwt*，t*为出口国对资源 A 征收的税收，pw 为国际价格；资源进口国为应对国际 资源价格高涨采取进口补贴来弥补消费者损失，从而 p=pw-t，t 为资源进口国 国内补贴。 国际均衡价格可以通过资源进口国和资源出口国的市场出清来决定。即 d（p）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d*（p*）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S+s*，从而 pw=a+（-x-x*t+t*）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 同时在市场出清时，资 源进口国净进口定义为 m=d（p）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x，且等于 m=1/2（Δx+t-t*x+t-t*）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Δx+t-t*x=x-x*，出 口国财政收入 t*m=t*（d（p）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x）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三、微观博弈分析 （一）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国际资源价格飙升，出口国、进口国各自制定贸易干预政策 1.国际资源价格飙升，出口国制定贸易干预政策。 外部冲击导致国际资源 A 价格上升，出口国消费者福利受损。假设出口国 政府是由选民选举产生，从而面临利益集团的竞选压力，需要保护消费者集团 利益，制定在国际资源价格高企条件下保持国内价格水平短期变动不大的政治 纲领。政府的目标函数是生产者剩余、消费者剩余和财政收入的最大化。政府 根据资源价格高企条件下各集团利益来制定政府政策并在政府目标函数中赋予 生产者剩余、消费者剩余和财政收入的不同权重。 由于国际资源价格飙升使得出口国消费者福利受损，为了保护消费者集团 利益，因此在政府目标函数中，消费者剩余的权重要大于生产者剩余和财政收 入的权重。假设消费者剩余在基准剩余之下 cs*，那么政府制定政策时的目标 函数就是： ？？A=p*x*+t*m+γ*cs*-θ*（cs*-cs*）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如果（cs*-cs*）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λ（1）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 在（1）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式中，？？A 为出口国政府的福利，γ*为在国际资源价格飙升条件 下政府赋予消费者剩余的权重，θ*为损失转移系数且大于 0，意味着出口国政 府福利与国内消费者福利成正比。通过出口国政府目标函数对出口税的一阶差 分可得（微分推导省略）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 t*=，且>0（2）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 经济学含义：国际资源价格受外部冲击飙升时，在资源出口国市场中，消 费者剩余福利受损，受消费者利益集团压力和要求，资源出口国政府为保护消 费者利益，增加国内供给，维护国内低价，则必须对出口资源征收高额出口税。 资源出口国贸易干预政策将进一步推高国际价格。 2.国际资源价格飙升，进口国制定贸易干预政策。如国际资源 A 价格上升， 进口国政府将面临竞选压力，需要保护消费者这一利益集团，制定在国际资源 价格高企下国内资源价格水平变动不大的政治纲领。进口国政府同样根据资源 价格高企下政治利益集团来决定政府政策，并在政府目标函数中赋予生产者剩 余、消费者剩余和财政收入的不同权重。消费者是一个较大的利益集体，在选 举中具有较大的影响力，从而政府的目标函数为： w=px+tm+γcs-θ（cs-cs）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如果（cs-cs）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λ（3）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 在（3）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式中，w 为进口国政府的福利，γ 为在国际资源价格高企下政府赋 予消费者剩余的权重，θ 为损失转移系数且大于 0，意味着进口国政府福利与国 内消费者福利成正比。通过进口国政府目标函数对出口税的一阶差分可得（微 分推导省略）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 t=，且>0（4）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 经济学含义：国际资源价格受外部冲击飙升时，在资源进口国市场中，消 费者剩余受损最大，受消费者利益集团影响和要求，资源进口国政府就必须保 护消费者利益，从而降低进口关税，增加进口补贴，稳定国内资源价格。 （二）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国际资源价格飙升，进出口国分别在非合作博弈和合作博弈下制定 贸易干预政策 1.国际资源价格飙升，进出口国在非合作博弈下制定贸易干预政策 在博弈论分析框架中，式（2）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和（4）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代表了在国际资源价格飙升下进出 口国的非合作单边贸易干预政策。假定世界仅有资源进出口国（集团）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等式 （2）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和（4）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则是资源进出口国在给定贸易伙伴政策下的最优政策。在非合作 博弈中，纳什均衡政策可以在等式（2）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和（4）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由纳什均衡条件决定（微分推 导省略）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即： t=-+（5）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 t*=-+（6）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 经济学含义：国际资源价格受外部冲击飙升时，在给定贸易伙伴国政策下， 资源出口国（集团）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整体福利上升，福利上升源于出口关税水平较高于初始出 口税和最优关税水平；对资源进口国（集团）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而言，整体福利水平受损。贸易 双方都制定相应贸易干预政策会导致政策效应降低，资源出口国消费者福利进 一步受损；而资源进口国则需通过进口补贴保护消费者利益，双方贸易干预将 进一步推升国际资源价格。 2.国际资源价格飙升，进出口国在合作博弈下制定贸易干预政策 （1）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进出口国基于一次合作博弈的贸易干预政策。在资源价格上升时，资 源进出口国（集团）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会通过鉴定贸易协定或合作协议共同应对资源价格上涨。 特别是在资源进出口国政府已经意识到非合作纳什均衡的贸易干预政策会导致 国内干预政策失效且增加双边贸易成本时，则出现贸易合作的可能性。假定纳 什均衡贸易谈判中，资源进出口国（集团）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具有相同的议价能力，每个国家都 尽力使得整个国家福利最大化并制定最优贸易政策。合作博弈下的均衡出口税 和进口补贴分别为（微分推导省略）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 （t*-t）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2-γ-θ）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0（7）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 （t-t*）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2-γ-θ）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0（8）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 经济学含义：从式（7）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和（8）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可以看出，资源进出口国贸易干预政策是 一个中性政策。非合作博弈下纳什均衡关税政策并不能改善消费者利益，贸易 报复政策导致更大福利损失，因而制定一个比非合作博弈下更高的关税政策显 然不明智。资源进出口国政府可以根据利益集团和目标福利函数来选择同样水 平的贸易政策，在税率之间选定一个比非合作博弈下更低的一个关税政策。 （2）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进出口国基于无限次合作博弈的贸易干预政策。假如国际资源价格高 企时，资源出口国在第一期偏离了合作，制定了较高出口关税，则资源进口国 在下一期采取进口补贴（相当于出口税的水平）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作为报复惩罚，双方贸易干预 政策在国内效应相互抵消，贸易协定合作失效。假定在纳什均衡博弈中资源出 口国政府意识到贸易成本大于贸易收益时，最优贸易政策是合作，并假定由选 民选举产生的资源出口国政府不是唯一一期政府，则该政府会考虑贸易干预政 策对其国际声誉的损害并招致贸易伙伴国报复。 假设 δ 为福利未来价值的贴现因子，δ∈（0，1）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 ， 政府贴现率的折扣 δ=，从而资源出口国合作的福利现值为 w*（t*C/tC）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 ，其中 w*（t*C/tC）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 为 资源贸易双方都采取合作方式时出口国的福利。偏离合作状态的动力在于为消 费者提供更多的剩余 w*（t*N/tC）认为资源出口限制不是一个好的政策，会扭曲价格信号，+δ，该式的前半部分为在第一期中假定在资 源进口国合作情况下资源出口国制定的、非合作情况下出口税所获得的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