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中国电影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流浪地球》的火药味,至今这个味道还没有散尽,这是刘慈欣埋下的炸药,是由导演郭帆和他的团队引爆的。我们要向这部值得尊敬的电影表达敬意,但我们首先要尊敬的是小说原作者刘慈欣。
这些年刘慈欣总是在赢,替科幻赢、替文学赢、替个人赢,也替国家赢。大家可能很难想象《三体》在西方火爆的程度,《三体》在美国销量现在已经向百万大关冲刺,在英国有40万至50万的销量。这些数字对一本在海外销售的中国文学书来说,已经是一个飘在星辰之外的天文数字,我们可能需要远在星辰之外的运气才能摘取它,而刘慈欣好像只做了一个梦就把它摘到了。
让中国文化“走出去”,这也是当代中国人的梦。我们知道,中国制造的产品早已遍布世界各地,进入大大小小的卖场。但是相比之下,文学和文化产品或作品的“走出去”一直步履维艰。英国著名汉学家蓝诗玲女士曾经在2010年写了一篇文章,指出了中国文学在海外出版的窘迫现状:2009年全美国只出版了8本中国小说,在英国剑桥大学城最好的书店,中国的书也只有1米长的书架。多数西方出版社、媒体对中国当代文学的印象至今还停留在20世纪80年代,这显然是对中国当代文学的误解。
不久前苏童接受新京报记者采访时曾经谈到,中国当代文学在艺术水准上一点也不比西方文学差。这也是我的观点。或许我们在整体上、在平均值上没有人家高,那是因为我们每年原创长篇小说1万部的体量太庞大了。但我们在头部,无论作品质量,还是类型多样,完全可以和西方文学旗鼓相当了,这个我深有体会。
中国当代丰富多彩的生活为作家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创作素材,不少优秀作家在艺术上的探索和收获早已经达到世界文学的前沿。2012年莫言得了诺贝尔文学奖,这是个良好的开端,也是一种推动,一下让中国文学走到了世界面前。世界对中国当代文学投放了前所未有的热情和金钱,他们开始淘中国作家的金了。很多中国作家这些年在海外频频亮相,主要原因是我们强大了,是我们国家的开放和崛起帮中国作家走向了世界。我的作品也有幸被发掘出来,英国《经济学人》杂志对我做了封面报道。毫无疑问,这个时候我和所有的中国作家,最应该感谢的是背后“那个人”——国家,这是一个巨人,承载了近14亿人的光荣和梦想!
文学归根结底是关乎心灵的,心灵的成长、欢喜、困苦、忧愁,在这一点上中西方是一家人,古今也是一家人。正如我们经常可以从托尔斯泰或者鲁迅笔下看到自己的影子一样,把安娜·卡列尼娜或者阿Q当作自己的邻居一样,只有把人写深写透,把人性的光辉和阴霾刻画出来,我们的作品才能四海为家。所以讲好中国故事,归根结底是要讲好中国人的故事,故事是中国的,但人是世界的。
我一直在挑战自我,试图超越自己,回到童年、回到故乡去破译新的密码——人性和人心的密码。这对我来说是一次鼓足勇气的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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