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江南在东亚和西方的影响——“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如何得到马可·波罗们的认同
江南不止是中国的,也是东亚世界的共同文明因缘与文化想象。以日本为例,我们知道不仅有徐福的传说,还有汉字传入的重大文明史实,古代日本人将汉字叫“本字”,汉字无疑促进了日本语言进入到书写所记录的发展阶段。其中,语言学家有认为“吴音”即来自长江以南尤其是江东地区的音,相比于中原地区的“秦音”,“吴音”融入日语的程度较深。此外还有“吴服”“吴织”“吴染”,《日本国志》记载五世纪时,日本天皇派使者往吴地求缝工女,得吴织四人而归。这是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标志。日语读红色染料为“吴染”,表明同时带去了染料与技术。江户时代称为“吴服”的服装样式,与今天的和服相差无几。
又有水稻文化,自从1982年日本吉野里考古发掘以来,揭开了弥生文化(约公元前3000年至公元1000年)的神秘面纱。因为,更早的绳纹文化(约公元前6000年至公元前2000年)不足以说明弥生文化中极富特色的水稻和铜铁器并存现象,所以,日本考古学界有这样的重大猜想——历史悠久的中国江南文化正是弥生文化的原乡。原来日本文化有一个断层,一下子从原始的文化变成了文明的文化,弥生文化填补了这个空白。考古遗址中发现了很多稻谷的化石,这些稻谷化石被认为是日本最早的稻米文化的起源。而这些稻谷化石经测定,其中的成分与中国江南的稻米非常相像,因此有日本史学家认为,日本的稻米文化就是来自于中国的江南文化。我在一篇论文梳理了晚至幕府与大正时代,日本知识人对江南风景与风物的向往,表明作为文化景观的江南名胜已经深入东亚人心,“名胜”成为江南重要的精神传播力。作为东亚精神因缘的江南,还有很多题目可以做,也是江南文化研究的一种延伸。
再说西方世界对中国江南的发现,在意大利学者路易吉·布雷桑编著的《从马可·波罗到卫匡国:西方人眼里的杭州》一书中,一些传教士、贵族和商人所实录的游记片断,便可以从中看到外国人眼中当时的江南是何等繁华。马可·波罗(威尼斯商人,1280年至1290年在中国)在游记中写道:“第三天晚上,便到达雄伟壮丽的行在城(杭州),此名称是‘天城’的意思,它表明,就其宏伟壮丽以及所提供的快乐而言,这座城是世界上任何其他城市都无法比拟的,生活其中的人们恍如置身天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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