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公务员考试法律常识之民法(123)：合同的相对性

(一)合同相对性的内涵(★)

　　合同的相对性，指合同仅在合同当事人之间发生拘束力，合同的效力仅及于合同当事人，包括主体的相对性、内容的相对性与责任的相对性。在司法考试中需要把握的内容是：①合同债权人只能请求合同债务人履行合同义务（或者承担违约责任)，不能请求合同以外的第三人履行合同义务（或者承担违约责住）；②合同当事人之外的第三人无权请求合同债务人履行合同义务（或者承担违约责任）；③合同债务人因第三人违约的，仍应对合同债权人承担违约责任，债务人与第三人的关系另行解决。

　　合同相对性原理的学理基础：①自我决定，自我拘束。合同债务人仅对自己愿意受到拘束的对方当事人承担违约责枉。②维持合同当事人请求权与抗辩权之间的平衡。

　　(二)《合同法》总则关于合同相对性的规定(★★★)

　　相关法条

　　《合同法》

　　第64条   当事人约定由债务人向第三人履行债务的，债务人未向第三人履行债务或者履行债务不符合约定，应当向债权人承.担违.约责任。

　　第65条   当事人约定由第三人向债权人履行债务的，第三人不履行债务或者履行债务不符合约定，债务人应当向债权人承担违约责任。

　　第121条  当事人一方因第三人的原因造成违约的，应当向对方承担违约责任。当事 一方和第三人之间的糾纷，依照法律规定或者按照约定解决。

　　《合同法解释(二)》

　　第16条  人民法院根据具体案情可以将合同法第64条、第65条规定的第三人列为无独立请求权的第三人，但不得依职权将其列为该合同诉讼案件的被告或者有独立请求权的第三人。

　　1.《合同法》第64条。向第三人履行的合同，虽突破了主体的相对性，但仍遵循违约责任的相对性（见例1和例2)。

　　例1董事长甲与乙花店约定：“甲支付乙10万元，乙选择上好红玫瑰999朵，于丙女生日当晚6时送至丙女宿舍”。结果，乙的雇员错将甲所订之花送给（丙女隔壁宿舍的）丁女，丙女生日当天不见—个花瓣，垂泪到天明。①甲、乙约定由债务人乙向第三人丙履行合同义务，乙违约的，甲有权请求乙承担违约责任。②第三人丙无权请求债务人乙承担违约责任。

　　例2甲向乙出售一批货物，约定于乙所在地交付。甲又和丙签订运输合同，约定由丙运交乙。运输 途中，丙因重大过失导致货物毁损严重。①运输合同中，甲、丙约定由债务人丙向第三人乙履行。丙违约的，甲有权请求丙承担违约责任。②第三人乙无权请求丙承担违约责任。③乙只能基于买卖合同，请求甲承担违约责任。

　　典型真题

　　〔I〕神牛公司在H省电视台主办的赈灾义演募捐现场举牌表示向S省红十字会捐款100万元，并指明此款专用于S省B中学的校舍重建。事后，神牛公司仅支付50万元。对此，下列哪一选项是正确的？（08年·卷三·5题一C)

　　A.H省电视台、S省红十字会、B中学均无权请求神牛公司支付其余50万元

　　B.S省红十字会、B中学均有权请求神牛公司支付其余50万元

　　C.S省红十字会有权请求神牛公司支付其余50万元

　　D.3中学有权请求神牛公司支付其余50万元

　　[答案解析]①赠与人是神牛公司，受赠人是S省红十字会。②S省B中学只是利益第三 人，不是合同当事人。

　　〔II〕宗某患尿毒症，其所在单位甲公司组织员工损款20万元用于救治宗某。此20万元存放于专门设立的账户中。宗某医治无效死亡，花了15万元医疗费。关于余下5万元，下列哪一表述是正确的？（14年·卷三·4题一D)

　　A.应归甲公司所有B.应归宗某继承人所有

　　C.应按比例退还员工D.应用于同类公益事业

　　[答案解析]①“宗某”非“钟某”也。老钟尚能饭！②“专门设立的账户”表明受赠与人不是“宗某”，该赠与合同属于向第三人“宗某”履行的赠与合同。与（08年·卷三·5 题）一以贯之。

　　2.《合同法》第65条。由第三人履行的合同，虽突破了主体的相对性，但仍遵循违约责任的相对性（见例3)。

　　例3甲向乙出售一批货物，尚未交付货物。合同签订后，乙立即同丙订立合同，将这批货物转卖给丙，并和丙约定,该批货物由甲运交丙。①乙、丙的买卖合同中，双方约定由第三人甲向债权人丙履行交货义务,若甲未按照（乙、丙的约定）向丙完成交货义务，丙无权请求甲承担违约责任。②丙只能请求乙承担违约责任。

　　典型真题

　　甲、乙双方约定，由丙每月代乙向甲偿还债务500元，期限2年，丙履行5个月后，以自己并不对甲负有债务为由拒绝继续履行。甲遂向法院起诉，要求乙、丙承担违约责任。法院应如何处理？（04年.卷三? 12题一A)

　　A.判决乙承担违约责任        B.判决丙承担违约责任

　　C.判决乙、丙连带承担违约责任D.判决乙、丙分担违约责任

　　3.《合同法》第121条。当事人一方因第三人的原因造成违约的，应当向对方承担违约责任。当事人一方和第三人之间的纠纷，依照法律规定或者按照约定解决（见例4)。

　　例4 6月10日，甲、乙约定，甲于7月1日为乙临摹一幅齐白石的国画。6月15日，乙与丙签订买卖合同，约定乙于7月5日向丙交付（甲于7月1曰临摹的）齐白石国画。7月1日凌晨，甲前往乙家作画的途中，被酒后超速驾驶的丁撞成重伤，住院治疗1个月后方才苏醒。①甲、乙的加工承揽合同中，债务人甲（因第三人丁的原因）违约，甲应对乙承担违约责任。②乙、丙的买卖合同中，债务人乙（因第三人甲的原因）违约，乙应对丙承担违约责任。

　　(三)最爱考的三处《合同法》分则关于合同相对性的规定(★★★)

　　原则上，除非法律另有规定，所有的合同均适用合同相对性规则。这是自明的道理。不过，有的地方可能更好出题，于是，关于合同的相对性，经常考到以下三个法条：

　　1.《合同法》第224条（见例5)。

　　2.《合同法》第253、254条（见例6)。

　　3.《合同法》第421条（见例7)。

　　例5甲将房屋出租给乙，经过甲同意，乙又将房屋以自己的名义出租给丙。这是合法转租。因甲、丙间不存在合同关系，这里倾向于从两个角度考查合同的相对性：①甲无权请求丙向自己支付租金。②若丙损害房屋，甲有权请求丙承担侵权责任，但无权请求丙承担违约责任。但是，甲有权请求乙承担违约损害赔偿(乙因第三人丙对甲违约)。

　　例6甲委托乙加工1000套服装，乙擅自将其中的200套交给丙完成。乙向甲交付1000套服装后，甲发现其中的200套（均为丙加工）不合格。①甲、丙间不存在合同关系。②甲不能请求丙承担违约责任，甲只能请求乙承担违约责任。

　　例7甲委托乙行纪公司出售一套机器设备。乙以自己的名义与丙签订了买卖合同，但丙一直未向乙支付到期价款。①《合同法》第421条第1款规定：“行纪人与第三人订立合同的，行纪人对该合同直接享有权利、承担义务。”乙有权请求丙承担违约责任。②甲不能请求丙承担违约责任。甲只能要求乙对自己承担违约责任。

　　(四）合同相对性原则的例外(★★★)

　　1.合同保全。《合同法》第73条规定的代位权、第74条规定的债权人撤销权，突破了合同的相对性，合同债权人在法定条件成就时，得对合同关系以外的第三人主张权利（详见 “代位权与撤销权”一章)。

　　2.买卖不破租赁。根据《合同法》第229)条与《城镇房屋租赁合同解释》第20条，租赁期间，租赁物的所有权（因买卖、赠与、继承、企业合并）发生变动的，原租赁合同对新的所有权人继续有效，即新的所有权人应法定承受原租赁合同（详见“租赁合同”一章)。

　　3.(建设工程施工合同）分包人的连带责任。《合同法》第272条第2款规定，总承包人或者勘察、设计、施工承包人经发包人同意，可以将自己承包的部分工作交由第三人完成。第三人就其完成的工作成果与总承包人或者勘察、设计、施工承包人向发包人承担连带责任。《建设工程施工合同解释》第25条规定：“因建设工程质量发生争议的，发包人可以以总承包人、分包人和实际施工人为共同被告提起诉讼。”（见例8)。

　　例8甲将工程发包给乙，乙将全部或者部分工程交给丙完成。工程质量存在问题。①甲、丙间无合同关系。②无论乙、丙之间的转包合同、分包合同效力如何，就房屋的质量问题，甲均有权请求乙、丙承担连带责任。③为了保证工程质量，法律允许此时突破合同的相对性。

　　4.非法转包、违法分包情形下，发包人对实际施工人的责任。《建设工程施工合同解释》第26条规定：“实际施土人以转包人、违法分包人为被告起诉的，人民法院应当依法受理。实际施工人以发包人为被告主张权利的，人民法院可以追加转包人或者违法分包人为本案当事人。发包人只在欠付工程价款范围内对实际施工人承担责任。”（见例9)。

　　例9甲将工程发包给乙，乙将工程的主体结构分包给丙。甲欠乙工程款500万元，乙欠丙工程款 600万元。①乙、丙间的分包合同属于违法分包，无效。但是，只要丙建造的工程经竣工验收合格，丙有权请求乙按照合同的约定支付工程款。②丙有权以甲为被告起诉，要求甲向自己支付工程款，甲在欠乙的限度内对丙承担支付工程款的义务（500万元)。③本质上，丙行使的是代位权。

　　5.单式联运合同。《合同法》第313条规定：“两个以上承运人以同一运输方式联运的，与托运人订立合同的承运人应当对全程运输承担责任。损失发车在某一运输区段的，与托运人订立合同的承运人和该区段的承运人承担连带责任。”（见例10)。

　　须注意：多式联运合同中，实际承运人与多式联运经营人不承担连带责任，没有突破合同相对性的问题（《合同法》第321条）（见例11)。

　　例10甲委托乙通过铁路运输一批货物。乙随后与A、B分别签订运输合同，由A、B通过铁路将该批货物各运输一段。在B运输过程中，因B重大过失导致货物毁损灭失。①这就是单式联运（A、B联合运输，均采用铁路运输)。②甲有权请求乙和B承担连带责任。

　　例11甲委托乙运输一批货物。乙随后与A、B分别签订运输合同，约定由A用轮船运输一段，B 用火车运输一段。在B运输过程中，因B重大过失导致货物毁损灭失。①这是多式联运。不突破合同的相对性。②甲无权请求13承担违约责任，甲只能请求乙承担违约责任，但损害赔偿标准等事项依照铁路运输的相关规则处理。

　　6.《旅游纠纷解释》第2条。《旅游纠纷解释》第2条规定：“以单位、家庭等集体形式与旅游经营者订立旅游合同，在履行过程中发生纠纷，除集体以合同一方当事人名义起诉外，旅游者个人提起旅游合同纠纷诉讼的，人民法脘应予受理。”（见例12)。

　　例12为奖励甲公司1014年度十大先进个人，甲与乙旅行社签订旅游合同约定：“由甲支付全部旅游费用，乙为甲公司A、B、C等十大‘先进个人’提供‘三亚5日风情游’。”旅游期间，因住宿酒店提供的食物缺陷，A、B、C等10人食物中毒，住院治疗多日。甲公司因董事长贪腐被抓，无人理会此事。①旅游合同的当事人为甲、乙。②当甲怠于主张合同权利时，可突破合同相对性，A、B、C等人均可作为原告起诉乙，请求乙承担违约责任。

　　7.交强险。根据《道路交通安全法》第几条；《交强险条例》第21条。机动车交通事故责任强制保险，不受合同相对性的限制(见例13）。

　　例13甲为自己的汽车在丙保险公司投保了2015年交强险。2015年7月1日，甲驾该车撞伤了骑摩托车的乙。经查，乙非故意碰撞机动车。①交强险合同当事人为甲、丙。②机动车道路交通事故发生后，只要损失不是受害人乙故意造成的，乙即有权请求丙在限额范围内支付交强险保险金。③除不受合同相对性限制外，交强险还有一个特点，不以侵权责任成立为前提。即使按照《道交法》第76条，甲对乙不成立侵权责任，交强险保险金的支付义务不受影响。

　　8.第三者责任商业险。根据《保险法》第65条第2款，第三者责任保险，保险事故发生后，被保险人怠于主张合同债权的，可突破合同相对性，受害人有权直接请求保险人支付保险金。《保险法》第65条第2款规定：“责任保险的被保险人给第三者造成损害，被保险人对第三者应负的赔偿责任确定的，根据被保险人的请求，保险人应当直接向该第三者赔偿保险金。被保险人怠于请求的，第三者有权就其应获赔偿部分直接向保险人请求赔偿保险金。” (见例14)。

　　例14甲为自己的汽车在丙保险公司投保2015年第三者责任商业保险。2015年7月1日，甲驾该车撞伤了行人乙。经查，乙非故意碰撞机动车。①第三者责任商业保险合同当事人为甲、丙。原则上，遵循合同相对性，若甲对乙的侵权责任成立，经被保险人甲请求，丙应当直接（在限额范围内）向乙支付保险金。②有例外。若甲对乙的侵权责任成立，但被保险人甲怠于对丙主张权利，可突破合同相对性，受害人乙有权直接请求丙（在限额范围内）向自己支付保险金。此处，突破合同相对性的法理:代位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