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论文：全球贸易稳定亟需落实G20杭州峰会成果

 　　无论是从经济、政治还是社会层面来看，G20相比于其他国际组织 
　　在全球治理方面存在巨大优势 
　　自金融危机以来，全球经济前景一直处于复杂化与不确定性凸显、机遇与挑战并存的境况之中，世界范围内贸易保护主义重新抬头成为当前世界经济复苏的重大阻碍。客观来讲，无论是从经济、政治还是社会层面来看，G20相比于其他国际组织在全球治理方面存在巨大优势。杭州峰会以来，各国通过G20平台谋求经济交流、政治互信与社会治理成为国际贸易发展主流，中国需要抓住塑造全球经济治理议程、提升本国在全球经济治理领导力的重要机遇，倡导合作、谋求共识、减少分歧，推动全球贸易合作走向新台阶。 全球贸易发展面临新的严峻形势 
　　自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国际贸易增速持续下滑，至2016年国际贸易愈发低迷。从国际贸易绝对增速来看，根据WTO统计数据，2009-2015年国际贸易增速已经降低至5%，而对2016年国际货物贸易增速预测从早期的2.8%变为1.7%。从国际贸易与世界经济相对增速来看，金融危机前国际贸易增速一直为世界经济增速的两倍，金融危机后这一比例一直在下降，至2016年国际贸易增速仅为同期世界经济增速的1/2。 
　　国际贸易低迷与全球经济复苏乏力是当前贸易保护主义抬头的根源。历史上历次经济萧条与经济危机的出现，都会导致贸易保护主义在各国盛行，"本国利益至上原则"与"以邻为壑"的潘多拉盒子一旦被打开，各国贸易合作基础便不再存在而贸易保护博弈的"囚徒困境"结局就被注定。贸易保护不但不能改善各国经济萧条，反而会让世界经济陷入更严重的经济危机之中。曾经的美国斯姆特-霍利关税法案就是鲜明例证。2016年以来，G20杭州峰会与汉堡峰会对全球贸易持续关注反映了当前贸易治理形势的严峻，反对贸易保护主义成为是参会各国共识。 
　　然而，金融危机以来各国面对的贸易保护主义也发生了很大变化。从贸易保护措施与形式角度来看，各国贸易保护措施开始趋向隐蔽化与多样化。关税一直都是实现贸易保护主要工具，但WTO等国际组织框架下引导的多边或双边谈判对各国关税变化形成制约，削减关税成为不可逆转的进程。而非关税措施成为各国尤其是G20国家贸易保护主要工具，相比于关税措施，非关税壁垒更加隐蔽、针对性更强。从贸易保护的政治层面来看，民粹主义（或者说是特朗普主义）兴起成为当前G20应对贸易保护主义的巨大障碍，单个国家内部经济变革与社会阶层矛盾的问题外部化为国际贸易合作发展带来了阻碍与不确定性。 
　　全球贸易亟需新的合作机制 
　　维护国际贸易自由化，抵制国际贸易保护主义一直是G20对国际社会的承诺。但往届G20峰会共同声明笔墨未干，美国等国家便纷纷开启对本国市场的贸易保护之门，引起其他国家效仿，引发多骨诺牌效应。在应对贸易保护主义问题上，如何发挥G20应有的作用，如何将G20共识落到实处进而形成全球贸易新合作机制是杭州峰会与汉堡峰会一直努力解决的问题。 
　　首先，新合作机制绕不开G20合作框架。G20国家在经济总量上占据世界的85%，在贸易总量上占据世界的80%，G20在G8基础上吸纳了世界上主要的发展中国家、新型工业化国家，其共识与声明比区域协定、多边或双边协定更能代表世界各国利益诉求；相比于WTO等全球性国际组织，G20峰会谈判成本更低也更有效率。如图1、图2所示，G20国家既是各国贸易政策工具的主要实施对象，同时也是实施国际贸易政策工具的主体。要抵制贸易保护主义，推进国际贸易自由化进程就必须依靠G20国家凝聚共识、消除分歧、互相合作。 
　　其次，从杭州峰会到汉堡峰会，中国在G20峰会中凝聚共识以形成新合作机制，这种新机制的最大特点就是让G20共识与G20共同声明逐步落到实处，而不再是镜中花水中月。 
　　让共识成为所有G20成员国真正的共识是第一步。杭州峰会以"构建创新、活力、联动、包容的世界经济"为主题，汉堡峰会以"塑造联动世界"为主题，都鲜明反映了与会各国对贸易自由化的认同，推动世界经济增长形成放眼长远、综合施策、扩大开放、包容发展的共识符合与会各国共同利益。但分歧是注定存在的，尤其是以特朗普为代表的民粹主义势力坚持贸易保护主义与孤立主义，对G20汉堡峰会顺利进行造成了不小的阻碍。实现贸易自由化、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大方向仍然是當今世界潮流，中国要做的是在不确定性与分歧并存之中谋求最大共识，让争议双方不再是国家阵营，也不是19国对1国，而是世界各国对孤立主义。 
　　杭州峰会以来各项具体行动计划与方案开始出现，汉堡峰会实现了政策连续与会议成果无缝对接，确保了G20各国共识与共同声明能够逐步落实。从杭州峰会开始，共识转化为行动、成果落到实处的问题受到了特别重视。为此，杭州峰会制订了一系列务实的行动计划，例如发展领域的《二十国集团落实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行动计划》，贸易投资领域的《二十国集团全球贸易增长战略》与《二十国集团全球投资指导原则》，以及金融、能源等领域的多个行动计划，真正做到了习近平主席所讲的"二十国集团不是清谈馆，而是真正的行动队"。除此之外，二十国集团的行动力与引导力还需要G20峰会议程的连续性，以此确保与会各国持之以恒地落实成果。汉堡峰会的重要意义恰在于其对杭州峰会"承前启后"的历史性作用，而并非寻求个别领域突破。杭州峰会后，世界经贸仍然存在复苏动力不足、贸易保护主义抬头、地缘政治风险上升和政策不确定性增加等问题，尤其是美国在退出《巴黎协定》后一直试图采取以邻为壑的贸易保护主义，对G20杭州峰会取得的成果构成威胁。但汉堡峰会起到了很好的承前作用，与会各国通过努力达成支持贸易自由化的共识，防止了孤立主义、保护主义思潮蔓延，实现了与杭州峰会的"无缝对接"。在这一背景下，汉堡峰会同样要发挥启后作用：与时俱进达成新共识、取得新成果，实现二十国集团从危机应对向长效治理机制的转换，引领世界经贸前进方向尤为重要，这也符合与会各方利益。 
　　最后，新合作机制仍然需要关注贸易保护主义新内容，科学认知G20自身缺陷。 
　　应对贸易保护主义，G20需要根据实际问题的新变化，依据共识落实贸易自由化的相关义务。与传统贸易自由化方式不同，G20国家贸易保护措施主要来自于非关税壁垒，而并非关税壁垒。WTO出版的《2016年G20贸易措施报告》表明：一方面，G20国家非关税措施数量多，从2008年开始，G20国家一共发起了1671项贸易限制措施，一直到2016年末，仅有408项贸易限制措施被取消。另一方面，G20国家贸易限制措施总量始终处于增长状态，尤其2016年杭州峰会取得巨大成果后，G20国家贸易限制措施数量仍以5%的速度增长。与此相反的是G20贸易便利化措施数量并没有显著提高，2016年之后甚至呈现小幅下降趋势。所以，G20面临贸易保护主义形势依然十分严峻。在新形势下，世界贸易的发展需各国同舟共济、守望相助，用开放、创新、包容、联动的发展理念和行动，引领世界经贸前行。 
　　G20作为国际经济合作论坛，宗旨是为推动已工业化的发达国家和新兴市场国家之间就实质性问题进行开放及有建设性的讨论和研究，以寻求合作并促进国际金融稳定和经济的持续增长，但G20峰会达成贸易自由化的共识与共同声明仍然缺乏执行力与约束力。因此，G20峰会的定位和作用需要合理看待：G20峰会不能独立于其他多边或双边协定，相反，G20达成的共识需要依靠多边、双边谈判去落实，需要通过WTO、IMF等国际组织会议形成约束力的国际协定。对于中国而言，G20提供了中国与世界大国共同探讨全球贸易治理的平台。但中国不能仅仅依赖于此，相反，中国需要利用G20峰会推进"一带一路"倡议实施，谋求在WTO、IMF等国际组织以及双边、多边谈判中取得并落实贸易自由化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