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MPA观点 | 王丹：控制医疗成本 供给侧怎么改

　　导读：2 月20 日，财政部、人社部和卫生计生委联合发布《关于加强基本医疗保险基金预算管理发挥医疗保险基金控费作用的意见》，内容涉及基金收支预算管理、医保支付方式以及组织实施等多个方面。

　　这次改革的目标十分明确，旨在控制医疗费用不合理增长和减轻患者个人负担。应该说，无论“控费”还是“减负”，既是大势所趋，也是世界难题，英美等很多国家都叫苦不迭，甚至有学者称其为“不可能任务”。不过也并非没有例外，例如新加坡的医疗体系只用了英国1/3、美国1/4 的医疗开支换来了世卫组织排名全球第六的医疗成就(英美两国分居第18 和37 位)。研究医改成功国家的经验我们会发现，控制医疗成本必须是套“组合拳”，它至少包括五个方面：

　　一、在医疗行业建立“准市场”

　　一方面改革公立医院，赋予其在日常经营、人事薪酬等方面的自主权，同时鼓励私立医院的发展，通过公立与公立、公立与私立之间的充分竞争，使整个国家的医疗服务效率更高、质量更好;另一方面坚持公立医院的主体地位，政府通过直接控制公立医院的服务价格和服务规模(医院数量及其床位)，来“塑造”整个医疗服务市场，再用市场的力量规范私立医院的行为，特别是其价格。要知道，经典自由市场理论不适用于医疗行业，“纯市场”带来了竞争，但结果是医疗成本的上升而不是下降，因为为了吸引患者，医院更可能去引进先进技术、购买昂贵设备、提供高端服务、聘请名医名家等。

　　二、对公立医院进行财务控制

　　每年向公立医院提供年度预算，让医院知道自己将收到多少补贴，医院需要在预算内做到收支平衡;对于预算盈余，只能用于医院的教学、科研和资产更新，确保“利润”能够最终回到医疗体系，造福患者;医院如需购买昂贵的新设备或者引进新的专科，都需要政府批准，可以申请一次性资助。

　　三、设定公立医院不同等级病房的数量比例和补贴标准

　　公立医院的病房通常分为若干等级，其差异主要体现为舒适程度的不同，但医疗质量是相同的。比如，最差等级的房间是10 人间，没有空调只有电扇，但是住院患者可以享受政府高达80%的补贴。这种安排会鼓励患者选择更廉价的病房。

　　四、对医生数量进行控制

　　政府“故意”控制每年医学院校毕业生的数量，以控制国内医疗服务的供给，例如新加坡每万人医生数约18 人，仅略高于我国。新加坡的理念是：有多少医生就有多少病人，患者是没有能力来判断自己对医疗服务的“真实”需求的。

　　五、公布医院账单和药品价格

　　卫生计生主管部门公布常见病在不同公立医院的账单，包括病床费、治疗费、手术费、检查费以及其他具体项目。私立医院自愿参加。控制医疗成本不等同于控制药品价格和药企利润，价格和利润可以交给市场来决定，但是常用药物的价格一定要公开发布。

　　控制医疗费用当然不止这些方法，上述措施更多讨论的是医疗服务的供给侧——医院、医生和药品，我们还可以考虑如何控制需求方——患者和潜在患者的行为，特别是在整个医疗保险制度的设计中，如何减少不必要的出诊、检查和治疗，使人们更审慎地使用医疗资源。当然，新技术也是节约医疗成本的重要手段，比如全国联网的电子病历、更有效率的远程医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