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军文职招聘考试《啼笑因缘》研读
《啼笑因缘》研读
一、 作者自述
当我脑筋里造出这幻影之后,真个象银幕上的电影,一幕一幕,不断的涌出。我也记得很高兴,铅笔瑟瑟有声,只管在日记本子上画着。……这一部《啼笑因缘》,就是这样产生出来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否有什么用意,更不知道我这样写出,是否有些道理。总之,不过捉住了我那日那地—个幻想写出来罢了。——这是我赤棵裸地能告诉读者的。
说到这里,我有两句赘词,可以附述一下:有人说小说是“创造人生”,又有人说小说是“叙述人生”。偏于前者,要写些超人的事情,偏于后者,只要是写着宇宙间之一些人物罢了。然而我觉得这是纯文艺的小说,象我这个读书不多的人,万万不敢高攀的。我既是以卖文为业,对于自己的职业,固然不能不努力;然而我也万万不能忘了作小说是我一种职业。在职业上作文,我怎敢有一丝一毫自许的意思呢。当《啼笑因缘》逐日在《快活林》发表的时候,文坛上诸子,加以纠正的固多;而极力谬奖的,也实在不少。这样一来,使我加倍的惭愧了。
摘自张恨水:《〈啼笑因缘〉自序》,张占国、魏守忠编:《张恨水研究资料》,第 238 页,天津人民出版社。
其实《啼笑因缘》究有什么好处,我真不敢说,大概对于全部的构成以至每人个性的发挥,我都使他有些戏剧化,或者是此点可以见得我卖力吧?可惜许多批评者,都是注重结果方面,却没有给我—种指示,这又是使我迷惑的事。我极力在描写上讨好,而书中的事实倒盖过去了。
摘自张恨水:《我的小说过程》,《张恨水全集·写作生涯回忆》,第 6 页,
北岳文艺出版社 1993 年。
总之,我不能象做“十美图”似的,把三个女子,一齐嫁给姓樊的,可是我也不愿择一嫁给姓樊的。因为那样,便平庸极了。看过之后,读者除了为其余二人叹口气而外,决不再念到书中人的那有什么意思呢 ? 宇宙就是缺憾的,留些缺憾,才令人过后思量,如嚼橄榄一样,津津有味。
摘自张恨水:《作完〈啼笑因缘〉后的说话》,
张占国、魏守忠编:《张恨水研究资料》,第 244 页,天津人民出版社。
二、 重要评价观点
电影中最好少“对白”而多“动作”,小说中也最好少写“说话”而多写“动作”,尤其是“小动作”。若能于各人的“小动作”中,将各人的心事,透露出来,便格外耐人寻味。试就本书中举几个例子:如第三回风喜之缠手帕与数砖走路;第六回秀姑之修指甲;第二十二回樊家树之两次跌交;又同回何丽娜之掩窗帘,与家树之以手指拈菊花干,俱为神来之笔。全书似此好处甚多,未遑列举,阅者能细心体会,自有隽味。恨水先生素有电影癖,我想他这种作法.也许有几分电影化。
摘自严独鹤:《啼笑因缘》序,《张恨水研究资料》,第 287 页。
1929 年,上海《新闻报》副刊《快活林》主编严独鹤,来游北京,知道他是北京人所喜爱的作家,又从报上读到他的小说,就 浼 人介绍,约他给《新闻报》写一个长篇。他答应了,拟了故事梗概,取名《啼笑因缘》。稿子陆续寄出。当第一部分寄去之后,似乎并未得到十分重视,被搁置五个月,才开始刊载。这一炮打得响亮,很快就成为家弦户诵的读物。……张恨水成了《新闻报》的财神,读者崇拜的偶像。
最初的设想,可能是写两个三角恋爱关系;在写作过程中,逐渐演变为多边关系了。传奇故事本来是人们喜闻乐见的,越复杂越曲折,就越觉得有意思。这是这篇小说的成功之处。但也应该指出,他的本念,是以恋爱自由、反对封建的门当户对的婚姻制度为主题的。由于太复杂曲折了,反对门当户对,终于还是门当户对,这就未免伤害了主题了。
一部小说,引起社会上这么“狂热”,简直是“史无前例”的。这在当时就有些为人们所不理解;五十年后的今天,一定更不理解了。我曾试图加以分析,排除了作者的勤奋努力,作品的艺术成就这些主观因素而外,寻找他的客观因素。我认为:当时小市民被压迫、被剥削,生活极为苦闷。他们憧憬着一个新世界,他们的要求水平并不高。一个“女侠”(在小说中写的是有血有肉平常的人)除暴安良刺杀一个“花花太岁”式的军阀,这是现实生活中不可能有的,在一般的想象中却又希望出现这样的人和这样的事。《啼笑因缘》使他们得到很大的满足。其次是,上海报纸连载小说,例请南方“名家”执笔。名家们总是信手拈来,随笔写去,很少精心刻意之作。在《啼笑因缘》之前,先是连载所谓“联环小说”……其后又连载想入非非的武侠小说,读者也腻烦了。这时候,《啼笑因缘》一出现,既富有人情味,又有强烈的传奇性,读者顿觉耳目一新。再其次,从前交通不便,旅游困难,南方人向往北京,常借文字记载,以当“卧游”。南方名家们,足迹不离上海、苏州、杭州、扬州,写来写去,总以诸地为主要背景,读者自然感到狭隘。《啼笑因缘》却写的是北京,把北京的风物,介绍得活了。描画天桥,特别生动,直到今天,还有读过这部小说的南方人,到北京来必访天桥。当然,今天的天桥,已经不是那个面貌了。
摘自张友鸾:《章回小说大家张恨水》,《张恨水研究资料》,第 122 、 134 页。
“乐而不淫”的言情小说,寥寥如凤毛麟角。坊间的肉感小说,大抵是咸肉庄上的秘书先生们写的。千篇一律,殊无一读的价值。而《啼笑因缘》却能提倡“乐而不淫”的作风。他要撩拨人家的情感,他要暗示人生的乐趣。自有他的高尚纯洁的笔墨,而绝对不屑作那些咸肉帐簿般的记录。“乐而不淫”四个字,惟有《啼笑因缘》才担当得起。
摘自程明祥:《读了〈啼笑因缘〉以后》,《张恨水研究资料》,第 291 页。
当然,这样说,是并不认为《啼笑因缘》就已经把握住了时代精神,《啼笑因缘》己具有了它的浓厚的社会意义;相反地,《啼笑因缘》并没有达到这一点。一部有社会意义的伟大作品,无论他的描写,是在肯定的方面,或否定的方面,无论它是暴露或启示都应该尽量发挥其积极性,应该从那复杂的社会生活中,烘衬出正在进展着的社会动向。然而,《啼笑因缘》所把握的所描写的,却只是这一社会上的浮雕,消极的,歪曲的,杂乱无章的。于是在整个故事的结构上,也就形成一种‘偶然”的凑合,逃不出传奇小说那种“唱戏脱了节,除非神仙来接”的圈套。
摘自夏征农:《读〈啼笑因缘〉——答伍臣君》,《张恨水研究资料》,第 302 页。
现在我们可以进而探讨为什么《啼笑因缘》会红极一时的多种原因了。首先,《啼笑因缘》的反封建精神能引起被压迫者的共鸣。在那暗无天日、苦海无边的社会里,人们迫切要求除暴安良。减轻痛苦,并渴望自由幸福。他们自然为锄强扶弱而欣喜,为“有情人终成眷属”而微笑。书中小人物反抗强暴的正义感,给黑暗现实送来一线光明。这是《啼笑因缘》拥有众多读者的主要原因。其次,它符合了都市小市民阶层的心理和幻想。它所描绘的爱情纠葛颇能引起小市民的浓厚兴趣而平民化的大少爷樊家树的塑造正迎合了小市民的愿望,他们希望富有者中间出现这样助贫济困的好人,以便依靠这些人来改变自己卑微的社会地位。再次,它所推崇的樊家树这位殷实富户的开明大少爷又足以使有产阶级颜面生光,从而赢得他们之中不少人的喝采。应该说,这后面两点,虽使《啼笑因缘》扩大了读者面,但也无可挽回地暴露了它的消极作用。
在考察《啼笑因缘》受欢迎的原因时,还应看到作者张恨水是一位善于脍炙“通俗化的三鲜汤”的能手。他能将缠绵悱恻的言情小说和惊险紧张的武侠传奇熔于一炉,他能将传统小说章回体和西洋小说新技法融为一体,他还能将满脑子“板荡识忠臣”一类封建思想的关寿峰和受资产阶级教育的维新人物樊家树粘合在一道,成了“忘年交”。这种“熔于一炉”的手法,迎合了爱看言情或武侠各类小说的不同读者之所好。有些惯读新小说的青年学生也觉得《啼笑因缘》有新小说的韵味而热中章回体的读者,又感到《啼笑因缘》甚合脾胃。因此当时有人赞誉它是“新旧咸宜”的作品。
范伯群:《漫谈〈啼笑因缘〉》,《张恨水研究资料》,第 321 — 327 页。
生活中平淡的素材化成了曲折生动的情节,这就是《啼笑因缘》艺术上最大的成功之处。
《啼笑因缘》在编织情节时也注意到塑造人物性格,这是通俗小说常常忽视的地方。在作品中,樊家树、沈风喜、关秀姑、何丽娜、关寿峰、刘德柱等人都各有个性,他们的思想、心理状态、语言行动都带有自己独特的特点。譬如沈凤喜原本是一个天真、聪明,略带一点娇憨的少女,但她爱慕虚荣,意志薄弱,在风尘之中沾染了小市民贪财的劣性。她受到樊家树的救济,把他看作救世主,打心服里爱上了他,但她又禁不住刘将军的利诱威逼,她的个性是造成她悲剧的原因之一。作品安排了不少伏笔,通过买眼镜等语言行动,如抽丝剥茧一样,逐步展示她的个性,特别是她接受刘将军馈赠后的一大段内心独白,正面表现了她的精神世界。由于沈凤喜的内心充满矛盾,这场剖白也就风波迭起,它完全按照沈风喜的性格逻辑,从出发点、思想方法到价值标准都是沈凤喜的。就连反面人物刘德柱的塑造,作者也是从他的性格逻辑出发的。他要把沈凤喜弄到手,因为沈凤喜漂亮,而漂亮女人就是供他们这些人玩弄的。他摧残沈凤喜,因为沈风喜背着他偷偷和旧情人相会,送他一顶绿帽子戴。他是按照他的价值标准,思想方法行事的。他把沈凤喜视为他的一件东西,毒打之后,东西损坏了,他也会生出后悔之心,送她到花钱最贵的医院去“修补”。然后转身又弄别的女人。作者在描写这个军阀横行霸道,为所欲为,残害良家妇女时,避免了当时常见的漫画式、脸谱化的表现方法,使他成为从现实生活中提炼出来的真实可信的艺术形象。
摘自袁进:《张恨水评传》,湖南文艺出版社 , 1988 年 7 月第 1 版, 第 137 页。
三 、 作品简析
《啼笑因缘》于 1930 年 3 月 17 日开始在上海《新闻报》副刊《快活林》连载,至 11 月 30 日刊完,同年 12 月由上海三友书社出版单行本。
从严独鹤为《啼笑因缘》作序以来,七十多年的《啼笑因缘》研究经历了一个从社会批评到文本批评、从注重意识形态到探讨美学构成的过程。在《啼笑因缘》的研究中有三个问题值得关注: 1 、小说在张恨水创作中的地位; 2 、艺术魅力经久不衰的原因; 3 、对于通俗文学创作的意义。
《啼笑因缘》使张恨水家喻户晓,这部作品在其创作史上的地位是无法小视的,它至少做到了三个方面。首先,张恨水的作品由此从北京走向上海,作者成为独树一帜的畅销小说作家。其次,《啼笑因缘》充分体现了作家“言情”的功力。在张恨水的早期代表作品如《春明外史》、《金粉世家》中,社会与言情并举,但总的来说,写社会重于写情,《啼笑因缘》则是一部写情重于写社会的作品,作家描写了“一男三女组合的两次反复”,极尽写情之能事,区别于当时铺天盖地的“艳情”、“哀情”、“悲情”小说,显示了作家功力与修养。再次,《啼笑因缘》是一部作者“决心赶上时代”的作品。张恨水在《我的创作和生活》中说:“到我写《啼笑因缘》的时候,我就有了些小说必须赶上时代的想法。……我的所谓赶上时代,只不过我觉得应该反映时代和写人民就是了。”这并不是说作者的其他作品脱离时代,而是暗示着作者的立场将有所转变,在《啼笑因缘》中,众多平民形象的出现以及作者的审美倾向印证了这一想法,其后的《夜深沉》、《八十一梦》等则是充分实践了这一决心。
《啼笑因缘》长盛不衰的艺术魅力在哪里?简单说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的原因。第一,小说社会言情加武侠的艺术模式受到读者欢迎。第二,小说揭露了人性的真实。《啼笑因缘》是张恨水为“匹夫匹妇”所创作的不讲“主义”的小说,对各类人物的人性刻画非常真实,展现出人性的多层次,不回避普通人的贪嗔痴欲,做到自然而有分寸的表露。第三,强烈的画面感是小说吸引多种艺术形式的重要原因。《啼笑因缘》的结构、细节、表现手法已经为多篇文章称道,而它吸引众多艺术形式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小说富有强烈的画面感,能够调动接收者的视听想象力,消弥突然的转合所产生的生硬感觉,就是作者所说的“取法一班名导演”。第四,成功的商业运作体现了市场对畅销小说的眷顾。
《啼笑因缘》成为通俗文学的经典之作,并在时代更替、批评语境的变化中不断拥有丰富的内涵,是与它把现代性和传统的接受话语相结合分不开的。作家的现代意识如对生存的理解、对城市化的表现已经超出了他赶上当时那个时代的初衷,而并不特异独行的审美判断与价值判断又一直保持住他在市民中的强大号召力,两者的结合为这部通俗文学作品提供了巨大的审美张力,使其在不同的艺术时空中流动。
四、 重要研究论著目录
1 、袁进:《张恨水评传》,湖南文艺出版社 1988 年版。
2 、范伯群主编:《中国近现代通俗文学史》,江苏教育出版社 2000 年版。
3 、张占国、魏守忠编:《张恨水研究资料》,天津人民出版社, 1986 年版。
4 、刘扬体:《流变中的流派——“鸳鸯蝴蝶派”新论》,中国文联出版公司 1997 年 10 月。
5 、范伯群、孔庆东:《通俗文学十五讲》,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3 年出版。
6 、许子东:《一个故事的三种讲法——重读〈日出〉〈啼笑因缘〉和〈第一炉香〉》,《文艺理论研究》 1995 年第 6 期。
(闻彦)
五、名师导评
《啼笑因缘》连载于1930年3月至11月上海《新闻报》副刊《快活林》,1931年12月由上海三友书社出版单行本。“在《啼笑因缘》刊登在《快活林》之第一日起,便引起了无数读者的欢迎了:至今虽登完,这种欢迎的热度,始终没有减退,一时文坛中竟有‘《啼笑因缘》迷’的口号,一部小说 ,能使阅读者对于它发生迷恋,这在近人著作中,实在可以说是创造小说界的新纪录。”
《啼笑因缘》的故事情节大致如下:在北京游学的青年樊家树,先后结识侠客关寿峰父女和艺女沈凤喜。樊家树对沈凤喜一见倾心,关寿峰的女儿秀姑爱上了樊家树,而樊家树的表兄嫂却一心想撮合他与财政部长何廉的独女何丽娜的婚事。于是,樊家树陷入了与沈凤喜、关秀姑、何丽娜三人之间的多角恋爱网中。樊家树南下探母回京后,沈凤喜经不住军阀刘国柱的诱骗,成了刘府的太太。秀姑为了成全樊家树能见上沈凤喜一面的心愿,去刘府做帮工,促成樊沈相会。樊沈两人虽再度寻盟旧地,但情感的裂痕却再也无法弥合。刘将军得知樊沈约会,便愤怒地将沈凤喜毒打成疯。刘见秀姑青春貌美,一心想占有她。秀姑将计就计,洞房花烛夜,刺杀了刘将军后逃之夭夭。刘被刺,北京城风声鹤唳,樊家树为暂避风声,去天津探望叔父,七遇何丽娜。叔父力劝樊何婚事,樊家树不答应,何丽娜负气出走,不知去向。樊家树想重新回到学校生活,途中遇暴徒绑票,关寿峰、秀姑及时赶到,解救了他。在关氏父女的精心策划下,樊家树与何丽娜终结百年好合。
《啼笑因缘》的故事核心还是张恨水擅长的“言情”,但它不仅揉合了“社会”内容,同时也带上了“武侠”的招数。因而,《啼笑因缘》几乎囊括了通俗小说所有的“套路”,使它成为一个兼容并包的小说样式库。按照张恨水的理解,在他创作《啼笑因缘》前后,“上海洋章回小说,走着两条路子,一条是肉感的,一条是武侠而神怪的”。而他自以为“《啼笑因缘》完全和这两种不同”。 而实际上,《啼笑因缘》与当时流行的通俗小说的不同,只不过是不属于单纯的某一通俗小说样式,而是“社会——言情——武侠”小说。
《啼笑因缘》富于社会批判的色彩。小说对军阀的强横霸道、穷奢极欲的丑恶面目的展示,以沈凤喜作为一个社会底层的小人物悲剧命运的描写,对豪门小姐何丽娜畸形时髦畸形生活的展现,都多少显示出“社会批判”的意味。《啼笑因缘》对老北京的天坛、农坛、什刹海、北海、西山等地的风俗景观多方面的描绘,具有较高的民俗学价值。
《啼笑因缘》在艺术上还比较注重人物心理的细致分析和白描手法的运用,这是张恨水创作最为得心应手的地方。《啼笑因缘》的结构布局也特别讲究,严独鹤曾这样评价:“全书廿二回,一气呵成,没一处松懈,没一处散乱,更没有一处自相矛盾,这就是在结构布局方面很费了一番心力,也可以说,著作方法特别精彩。此外,还有两种特殊的优点:(一)暗示,如凤喜之爱羡虚荣,在第五回上学以后要樊家树购买自来水笔、眼镜,已有了暗示。(二)虚写,第十二回凤喜还珠却惠以后,沈三玄分明与刘将军方面协谋坑陷凤喜,而书中却不着一语,只有警察调查户口时,沈三玄抢着报明是唱大鼓的,这一点略露其意,而读者自然明白。第廿二回关寿峰对樊家树说:‘可惜我对你两分心力只尽了一分。’只此一语,便知关氏父女不仅欲使樊家树与何丽娜结合,并欲使凤喜与家树亦重圆旧好。”
(陈子平 执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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