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军文职招聘考试雷曼公司审计案例分析

 2008年9月15日，美国雷曼公司（Lehman Brothers Holdings ）申请破产保护，破产金额达到创纪录的6390亿美元，成为美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破产案，并迅速在全球产生多米诺骨牌效应，成为美国金融危机全面爆发的标志性事件。2012年3月６日，雷曼公司结束破产保护，债务清偿的比例从21%到28%不等，百年投行迈向关门大吉。

一、基本案情

2010年3月，美国司法部任命的前联邦审查官安东•沃卢克斯（ANTON R. VALUKAS）发布了一份关于美国历史上最大的破产案——雷曼兄弟控股公司（Lehman Brothers Holdings Inc.，以下简称雷曼）破产调查报告（Lehman Bankruptcy Examiner） ，揭示出雷曼在2007年至2008年上半年间，利用“回购105”的融资手段，隐瞒资产负债表上多达500亿美元的债务，误导投资者和评级机构，并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其审计师安永（Ernst & Young）存在“疏忽过失”。

2010年12月21日，美国纽约州的总检察长安德鲁·科莫（Andrew Cuomo，2011年改任纽约州长）向安永正式提起民事欺诈诉讼，指控安永对作为危机中第一块倒下的“多米诺骨牌”——雷曼兄弟的财务造假负有责任，这也是金融危机中首个针对会计师事务所的指控。科莫认为，安永作为雷曼的财务审计机构，在长达7年的时间里涉嫌协助其粉饰财务报表，一共得到了1.5亿美元的审计费。科莫的起诉书指出，从2001年开始，雷曼就一直在进行回购交易，这种交易一般在季末将其持有的固定收益证券转给欧洲银行来换取现金，再以这些现金来偿还债务，从而降低必须公布的季度报告中的债务水平，几日后再以更高的价格来回购转让出去的证券。对于这种只为制作财务报告而进行的“飞过海”交易，雷曼在财务报告中一概记为“销售”而非“贷款”，给投资者造成其财务状况比较好的假象。这种行为违反了美国现行会计准则的一系列规定，但安永作为雷曼财务报告长达7年的审计人，不仅未对此提出过任何异议，甚至给其出谋划策，直到雷曼在2008年轰然倒闭。

值得注意的是，雷曼是安永最大而且最重要的客户之一，金融危机爆发前年度支付给安永的费用高达3100万美元。审计师的收入来源于他们所审计的公司，尽管在后安然时代受到限制，但它们仍然可以找到其他获利的渠道，如安永在美国南方保健公司年报审计之外的清洁审计。安永在收下这么高的酬金后，就有可能被引诱给那些符合规定但是粉饰客户的财务状况的做法开绿灯，也就是“警卫与囚犯相互勾结”。

二、雷曼破产之路

雷曼成立于1850年，是一家拥有158年历史的百年老店，为华尔街五大投行之一，业务遍及全球，员工人数一度达2.5万。雷曼经历了19世纪铁路公司倒闭风暴、19世纪30年代美国经济大萧条、1994年信贷危机、1998年货币危机和2001年互联网泡沫等一系列危机的反复考验，由此赢得了“一条有着19条命的猫”的美称。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雷曼专注于传统的投资银行业务（证券发行承销，兼并收购顾问等），在全球范围内建立起了创造新颖产品、探索最新融资方式、提供最优质服务的良好声誉，是全球最具实力的股票和债券承销和交易商。进入20世纪90年代后，随着固定收益产品、金融衍生品的流行和交易的飞速发展，在激进而且自傲、有“华尔街斗牛犬”之称的首席执行官（CEO）迪克·福尔德（Dick Fuld）的带领下，迅速发展成为华尔街上的“债券之王”，为住宅抵押债券和商业地产债券的顶级承销商和账簿管理人。按规定，必须对所持的交易头寸和投资进行压力测试，但反周期增长战略（逆市扩张战略）把房地产自营投资、私人股本投资以及支持收购交易的杠杆贷款等风险最高的资产，都排除在计算范围之外。正如破产调查报告所说，“在经济衰退、次贷危机肆虐的时期，当其他的竞争对手都在化解风险时，雷曼却成功地提高了自身风险。”

以雷曼为代表的投资银行与综合性银行不同，是用很少的自有资本和大量借贷的方法，来维持运营的资金需求。为了筹集资金来扩大业务，它们只好依赖债券市场和银行间拆借市场，在债券市场发债来满足中长期资金的需求，在银行间拆借市场通过抵押回购等方法来满足短期资金的需求。根据杠杆效应的基本原理，在赚钱的时候，收益是随杠杆率（总资产除以自有资本）放大的；但当亏损的时候，损失也是按杠杆率放大的。由于业务的扩大发展，华尔街上的各投行已将杠杆率提高到了危险的程度。雷曼作为华尔街上房产抵押债券的主要承销商和账簿管理人，将很大一部分难以出售的债券都留在了自己的资产表上（30% - 40%）。在2008年第二季度末的时候，还持有413亿美元的第三级资产（Level 3 Assets），其中房产抵押和资产抵押债券共206亿美元（在减值22亿美元之后），而雷曼总共持有的资产抵押则高达725亿美元。这些债券并没有一个流通的市场去确定它们的合理价值，没有办法按市场（Mark to Market）来判断损益。由于这些产品的复杂程度较高，大家往往依赖第三方（比如标准普尔）提供的评级和模型去估值。产品估价越高（其实谁也不知道它们究竟值多少钱），售出的产品越多，业绩表现就越好，因此业务部门普遍有将此类产品高估的动机。但三级和二级的抵押债券是由次级和次优先级房贷支撑的，随着利率上升，房价大幅下降，无力支付房贷的购房者大量增加，原来所依据的定价模型不再起作用，房地产市场所支撑的金融产品必将经历一个痛苦而快速的贬值过程，成为“毒药”资产。2008年第二季度（至５月31日）亏损28.7亿美元，为1994年上市以来首次出现亏损；第三季度亏损39亿美元，创下158年历史上最大单季亏损。前首席风险官、固定收益部门主管对增加非流动性资产表示质疑，竟落得被开除的下场。沃卢克斯在报告中写道，“雷曼高管的行为，从严重的判断失误，到足以对其提起控告的操纵资产负债表，都加重了该公司的潦倒。”雷曼最终难逃破产厄运，其北美地区业务被出售给总部设在伦敦的金融业巨头巴克莱，亚洲、欧洲和中东业务也遭出售。

雷曼破产是美国金融危机全面爆发的标志，被称作是经济领域的“珍珠港事件”。其破产的主要原因，是自身杠杆率过高，进入和发展房地产市场过快、过度，所持不良资产过多，且在短期内大幅贬值；市场产生恐慌的情绪，导致短期内客户将业务和资金大量转移，对手停止与雷曼的交易和业务，空头大规模做空雷曼的股票导致其股价暴跌，进一步加剧市场的恐慌情绪和雷曼业务的流失；债权人调低雷曼的信用等级，导致其融资成本大幅上升，业务模式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