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散文：情爱之食

 僵尸的忧伤 　　深色朗姆酒60毫升、白色朗姆酒60毫升、朗姆酒(151)30毫升、柑橘酒30毫升、潘诺酒1茶匙、生鲜莱姆汁30毫升、生鲜柳橙汁30毫升、番石榴蜜汁30毫升、红石榴糖浆1大匙、杏仁糖浆1大匙、带叶薄荷嫩梢、凤梨带皮切片。 　　酒是橙色的。夜幕刚刚垂落，晚上七点一刻，夜还很长，无处可去。她用手护着桌上闪烁的小小烛焰，又轻轻吹气，看那一点火光摇曳。寂寞，枕月知道，她很寂寞。 　　僵尸，她念着这个名字，这是他曾经点给她的酒。那次是和他从酒店出来，天下着冷冷的雨夹雪，他看着她微微发红的脸，说，"我们去喝一杯。"她跟着他走，默默的，两人没有伞，她看着他的后颈，那里的头发微微濡湿，忽然就觉得心酸。他走路时从不和她并排，也不回头看她，她觉得自己像一只可怜的宠物，拼命想跟上主人的脚步。 　　喝到第一口僵尸的时候，枕月觉得自己的手指也冻僵如尸，连同心脏。 林迟坐在她对面，脸色和外面的天空一样阴沉。"不要再来找我。"她听到他清楚地说出这句话，咬着下唇，克制着不哭。当一个男人不爱女人的时候，她的眼泪会让她显得更加廉价。"我不喜欢女人哭，你不要再哭。"林迟搁下装着威士忌的酒杯。这个男人是如此残酷。枕月一口一口把酒喝光，此后觉得生活陷入永无止境的忧伤。 　　如果我喝酒，是因为我寂寞。枕月在微博这样说。这个人人都有微信微博的时代，林迟却是个例外。他的名字起得这样确切，迟，枕月想，就连我认识他的时间也迟了很久。一切都来不及。遇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为人夫，为人父。他可以独断专行，可以收放自如，可枕月，陷入重重深渊。情爱的禁锢。"当初是你引诱我。"枕月颤抖。"那么，就当我误了你。"林迟脸色阴郁。同样的一件事，对于她的，他的意义，又怎么会相同。 　　枕月醉倒在寒冷的雪夜，她觉得自己无比困顿，胃和口腔酸涩难忍。没有人会怜惜她，她被情爱打击崩溃，泪水流淌，无声渗入漆黑的长发，他曾经那样柔情似水地抚摸它们。她起身冲进卫生间，用剪刀剪掉它们。 　　凄惶的灯光下，枕月看到自己的脸，凌乱的发，原来情爱的样子如此狰狞，青面獠牙。 　　芝士的缠绵 　　奶酪，酸奶，蛋液，糖适，混合成奶酪糊，加入低粉轻拌均匀。蛋白打发，两种混合，放进模具，进烤箱，水浴，中下层 ，160度，1个小时即可。 　　森在家里烘焙，采桑在等。森穿着蓝色格子的围裙，白色棉布衬衫，轻吻采桑的额头。"很快就好。"采桑坐着，不言不语。"乖女孩，采桑"，森的言语轻轻柔柔。采桑的白色长裙空荡荡飘起，采桑的腿，被截断，她没有小腿和双脚。 　　森约她看烟火那天，采桑被一辆失控的车撞倒，不早不晚，恰恰是森说要喝水，采桑去买，过马路的时候。森对采桑说，"我不会离开你，我会照顾你。"可是采桑觉得整个人生都碎了，像那夜没看到的烟花，炸响后四散。 　　森将蛋糕拿出来，要放进冰箱里冰一夜。"我们出去散散步。"森推着采桑的轮椅。邻居们都知道这样的一对情侣，女孩出了车祸，男孩不离不弃。玉兰花开，空气中有香气。"采桑，你看阳光多好。"采桑不言语，眉眼低垂，嘴唇紧闭。森在背后拥住采桑，采桑一日比一日瘦弱，像一张薄纸。"采桑我不会离开你，你要开心一点。"森吻她的侧脸。采桑还是如此美丽，他爱的女孩。 　　夜晚，森和采桑对坐着吃饭，采桑无声无息，像一个静默的剪影。每晚都如此，森做一切家务，替采桑洗澡，抱她上床，采桑睁着眼，漆黑不见底。 　　采桑感觉到肌肤冰冷，是森，他将冰箱里的芝士蛋糕，一点点抹在采桑的身上，那么香浓的味道，微凉的。"采桑"他亲吻她，"你是我的甜点"。森细致的抚摸和亲吻，采桑皮肤洁白，散发芳香。采桑无动于衷，眼神冷漠。森忽然将蛋糕掷在墙上，"采桑，你要我怎么做，我像个罪人，你永远胜利!"采桑幽幽地，"胜利者得到什么，残破的身躯吗?"森瞪着她，曾经活泼可爱的采桑，现在看起来怨毒至极。"我不是故意的，采桑，如果我知道会出意外……""没有如果，森，你说了要照顾我"。采桑的眼神凄迷，"森，如果那天没有去看烟火。" 　　黑暗的房间里，芝士的芳香和两个哀怨的人，他们曾经相爱，还会像芝士蛋糕的奶酪和糖分，一直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