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凤凰寨
我惊异于这穷山僻壤中的村寨竟有一个如此动听的名字。 我刚到此地不久,当地的孩子便给我讲起古寨的位置,以及它林林总总的新奇故事。我猜想古堡应该是一个安徒生笔下童话般的世界,一定有鲜为人知的美丽传说,神奇的古寨在我的心中逐渐酿成了一坛芬芳的美酒。 一段时间以来,古寨就像蒙了盖头静静坐在一边的新娘,我满怀了惴惴不安的隐忧,对她充满了美好的期待,而又迟迟不愿撩开她神秘的面纱,心藏着对她的那份美好,而并不急于一睹她的美丽容颜,打扰它的神秘和宁静。 但我知道,王峰只不过是我的一个人生驿站,无论这里的风景如何恬静优美,人情如何的醇良朴厚,终有一天,我是要离去的,也许不愿再像一个人少年时,因未及表白而错过了一场美丽的爱情,心中对古寨的思念像疯草一样滋长起来,对它一探究竟的愿望与日俱增。 一个细雨濛濛的清晨,我和古寨有了春天的第一次邂逅。 在茫茫群山的怀抱中,在早春的新绿和如云似雾的灰黑色调里,古寨高耸在一座孤立的山崖之颠,乱石堆就,仰望壁立千仞,突兀森郁。潺潺的溪水款款环绕逶迤而去,凉凉的微风轻轻抚过它沧桑的脸庞。 迎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踏上荆榛丛生的小路,抖落了晶莹剔透的露珠拾阶而上,一块块痕迹斑驳的条石,印记着被岁月遗弃的苍凉。吸上几口夹杂着青草和泥土芳香的新鲜空气,穿越悠远的古老时光,我感受着时光交错的古朴情思,记忆深处的情愫被蓦然勾起,奔流涌淌,我试着去读懂埋没于荒草之中那些凋零的美丽往昔。 石寨依山而建,条石砌筑。历史已无从考究,石寨的先人是何时来到这里,他们辛勤开拓,于河谷就地取材,于山颠垒石成城。先民中的男人一定有山一样的脊梁,女人一定有水一样柔软的情怀,他们究竟该需要多大的勇气在这片蛮荒之地叩石垦壤,营造烟火人间。他们又在这大山的角落里走过了几世沧桑,摇落了多少岁月的风霜。 古寨的房屋大多已坍塌,堵塞通道,无法通过。我坐在石寨残破的拱门前,耳畔仿佛满是男人们坚强豪迈的号子和女人温婉动人的侬侬软语,陷入了深沉的思考...... 千百年前,他们也许生活在京都繁华地,膏腴富贵乡,是遭遇了灾荒年代,还是躲避战乱与追杀,抑或是厌恶了尘世的喧嚣,因为了种种的缘故,不得不离开了昔日的家园,拖家带口,举家迁徙,踏上了逃生的漫漫长路。当男人们套起车马,女人们背起行囊,成了他最为坚定的追随者,在男人前途未卜的远征中,女人的心中一定有一个信念,男人就是他的家,无论是锦衣玉食还是颠沛流离,他就是她的一切,无论他走向那里,她都愿誓死相随。 不知走了多远的路,他们决定在此处落脚,重建家园。那些从河道里搬上来的条石被挫成了整齐化一的长方体,堆砌的严丝合缝,冰凉的石头终于筑成了温暖的小屋。他们日出而做,日落而息,春耕夏忙,秋收粮棉。男人用力气和汗水在河道的谷地中辛勤耕耘,女人守着幼儿纺线织布,烹饪饭肴,在某个夕阳满天的黄昏,石寨上升起的袅袅炊烟一定让劳累了一天的男人濡湿了双眼。 那只忠诚的大黄狗,在寂静的夜里急促地吠叫,这个漂泊之后刚刚安顿下来的家族,刚逃饥迫又罹匪祸,女人抱紧了幼儿,男人温柔地抚过女人如云的长发,放心,有我在!然后披起衣服,勇敢地拿起了钢叉....... 风吹过我的脸颊,雾罩四野,一片寂静,曾经的硝烟弥漫早已散去,擂木滚石也已零落成泥,湮没了荒尘古道,远去了鼓角争鸣,他们终于捱过了那个血雨腥风的漫漫长夜,东方欲晓,耳畔传来一声清远的鸡啼。 在那些艰辛的日月中,男人用宽厚的胸膛,女人用温柔的怀抱,在这片土地上辛勤劳作,繁衍生息。让日子一天天仓廪丰盈,家族人丁兴旺,演绎出一寨八十八户的生动传奇。 物换星移,古寨之上,人去屋空,山脚之下,楼房成排。只留石寨透过古朴沧桑还在讲述着曾经的辉煌和如烟的往事。这里没有笑东风的十里桃花,没有落英缤纷的翩跹浪漫,古寨的先民们在艰难困苦的岁月中,携手共渡,在无数平凡的日月中早已情定三生三世。 青山依旧,长河依依。苍山如龙,横卧春波,那是男人高仰的头颅和不屈的脊梁;百年沧桑,红颜如昨,"凤凰山"是对困苦岁月里贫贱相守的女性最高规格的褒奖。 远望东方,云开雾霁,雨过天晴光灿灿,万缕霞光透过厚重的云幕投射下来,五彩的祥云正在幻化成一只金色的凤凰,将苍翠的山峦温情地环绕,幸福地依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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