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景散文—白杨河的记忆
白杨街下的白杨河,熟悉,但已别远。几年前的冬天,我陪过她;她也冷冷地陪过我。那时,我不清楚她的来历;她也不知道我从何而来。相遇,像是前世无缘,今生无分,纯粹的两个陌生人,离着距离。而当这个距离,无法再拉大的时候,大家又以千年世俗的眼光,斜目窥视,生怕沾来晦气。可以说,那时的我与她,是零度的冰界,在水与冰之间,交集划线。现在,我能断言,起初在她的心底,一定认定我是个倒霉鬼,或许猜想我还会使坏暗算她。我对她也是心存如是,她只配在这个冷落的地方横躺着。
那年冬天的白杨河,已经让寒光败落成枯骨残骸,绿花草木全无生机,一河两堤是风啸啸路凄凄的样子,极像个苍老不堪的老妪,体态一副岁月沧桑的无奈。河水死寂,水草死寂,路桥死寂,人影飘零。刮来的寒风,噬骨的冷。就连日光,也浑然低落倾斜,没有一点暖人的温度。亦说萧条,是寒凛凛的阴森。又,当这一切掠过心头时,感觉就像是这个冬天完了,我和白杨河一起完了。
不管什么原因,我都不忍心,去看她的凄凉;也不想让自己的一副倒霉相,袒露在她的面前。说实在,这是一个极其通苦的相处。开始,为了避开相见的难堪,我干脆将自己躲进角落,昼夜不出。但最后,我还是没有憋过日子,还是向日月低下了头。不过,心里一直在想,最好两不撞见,互不感染各自不堪的冷。为此,我就像避瘟疫一样,总是小心翼翼。
随着时间流水,到头来,我们谁都没能躲开,竟然还天天迎面。这下,倒也好,什么凄啊,什么冷啊,大家反而都认了。相面相观,亦有了一个无笑的低头。然此时,尽管我们有了一些见的婉转,但横在我心里的沟壑,还是没有完全跨过,还不能腾出一个微笑来。自认为,主动与她打招呼,是个非常不好的动意,一定会被她看作,我在低三下四地献谄情,也全然不会去想自己是个何面目。由此,我见到她,仍摆出一副傲气,一副外强的清高。
至今想来,这实无必要,太无必要。那时,大家分明都到了寒临萧极的地步,还全想装猛,真是一对没有情商的白痴。若一遇,干脆袒开心扉,透出心底,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心思与折腾了。再怎样,就算当情恶劣,如果相互能在话流中,翻出黄皮红心,也许就成了相见恨晚的红颜知己,也许就成了臭味相投、一丘之貉的铁类,只少不用防着对方,忧忧于心,怯怯而眠。
说穿了,生命还是太脆弱,有时竟不可一击。当时,我和白杨河若能都想到,维持生命,就是维持希望,就是为了支撑明天,那么时光让我们所感受的,不仅仅是萧落的冷,应该还有希望的暖。至今,我数不清有多少人,清白不清白地欠了我的情与债;我也数不清自己,清白不清白地欠了别人的情与债。过去的账,我欠下的,一定不会有人忘记;而欠我的,犹如当情白杨河的萧条,已经零落。我不想,纠结在那些旧账里,给明天一个牵绊,更不想在明天的明白里,还有那些灰尘在飞扬。
我记得,当时有一次,我在白杨河,遇到一个老人在垂钓。我心里一阵嘀咕,如此死寂的河里,会有活鱼吗?若有,那也一定是来不及逃掉的沉底的死鱼。为此,我就静静地站在老人的身旁看,看看我的断言是不是正确。最后,却让我懊伤在我的断言里。河里,真的有鱼,不是死鱼,而是能蹦跳的活鱼。
我在老人钓到鱼的那刻笑容里,看到了他的嘲笑,直对我的嘲笑。此刻,我也顿起一阵阵浮面的羞云。而最让我难堪的是,那老人在钓到鱼的喜悦中,对我说的一番话。他说,垂钓虽说是一种消遣,但更是一种用耐心在修养性情中的等待。这种等待,需要你有如水一样的清静,才会让焦虑与煎熬的时光,带来希望,带来喜悦。
当落夜的颜色,渐渐模糊河面时。我与老人才起身离开。突然,我想起一句不是名言的名言:一种希望,叫等待;一种胜利,叫等待。我转过头,凝望着老人的背影,似乎闻到了他餐桌上的鱼香味,看到了丝丝萦绕的香烟,变成了一朵黎明的彩云,并在阳光照耀下,活现出一条鱼,在碧蓝上畅游。
一晃几年过去,现在每每想到垂钓的老人和鱼,我都会在心里,看到白杨河春天在起笑,像老铁一样,一步步地走向我,伸开她的双臂,递给我一个温暖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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