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车摊上听来的闲话

——旧时笔记三则

　　一、满天星

　　二十二日，沙尘暴又袭来了。遮天蔽日。

　　修车人及旁坐的朋友都是蓝田人，他们说起了在家乡的时月。那时间可真是叫做日里蓝天白云；夜间满目繁星啊！

　　他们的话遂也引起了我曾去董家岩时的几丝感慨了。

　　那趟去董家岩可谓是来去匆匆，未能尽兴。而印象极深的，就是晚间的对天空瞬间的一瞥。

　　啊！呀！那么多！那么密！亮闪闪的星星！那简直就是一个个紧挨着，相互间挤弄着；擦肩碰膝，头脚相抵。似筛孔般密挤；又似筐倒斗倾，在霎间泼洒的一堆，举目遍是。

　　董家岩，四山环绕，山凹里真是巴掌大的天，却拥有了恁大一堆星星，令人惊羡。

　　修车人说，早些年在乡里走。到处都是树，满山满坡都是绿的。一搂粗的树都是常见的；再去的时候，些微能种的地都成了庄稼了。下雨时满河黄汤，水土流失的厉害呀！不几年就露出了石槽石坡，光秃秃，亮刺刺的，看的人眼疼。

　　修车人说，那会儿都没听过这话，啥叫沙尘暴！也没见过，不知啥时候天气就成了而今这个样子了。

　　修车人的朋友说，现在又会慢慢的好起来了，到处都在搞退耕还林呢！过上三年五载的，山上又会绿起来了。

　　二、云遮天

　　议起山里事，又说起山里人了。

　　修车人的朋友说：说是某时候有一老一小的乍从山里走出来。一下子见了这么大的天。年小的又惊又奇，感慨万千！于是就向老的说道，这么大的天，要是阴起来恐怕都得个一年半年的呦！

　　老的毕竟是年长，颇为老道。俨然的说，要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也就个把月就阴的严严实实的了。

　　三、靴子

　　修车人也讲了一个段子。

　　说是有个在山外当官的亲戚给山里人捎了一双靴子。靴子啥样就不说了，反正就是一双靴子。

　　拿了靴子的山里人看了又看，没弄明白这玩意儿能派上个啥用场？

　　邻里有聪明人听说了，来了后眼瞅心明，情急生智。说，我知道这玩意是干啥用的了，这东西是藏镢头要的。你想到了冬里，农闲了，把镢头擦明擦亮，搁在那里头保管不生锈。来年不是更好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