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别山的儿子

一

今年过完春节，某一天，我乘坐高速列车，从上海来武汉工作，到了武汉后，同三佬家的大哥通了电话，问候他们家大人、小孩子好，春节吉祥快乐!今年因为工作调动，我没有回去同他们相聚，打个电话问候一声。说到末后，大哥说他刚从西安回来，说四佬已经去世。听到说四佬走了的时候，我的心感觉很是难受，想一想，父辈们：老爹、父亲、三佬、四佬、五佬他们一个个都离开我们了，当他们的模样象过电影一样，再一次出现在我脑海的时候，不知不觉中我的眼睛已经湿润了……

在我记事的时候，记得有一天，我的姥姥从罗山易店家里，来我家看望母亲和我们这些孩子，我的姥姥一来，我四奶奶，都会从后面她的家里出来，陪姥姥说着体己的话，她们都姐姐长，妹妹短的叫得很是亲切，然后拉着家常话，她们坐在那里说着话，我们就在一旁玩耍，姥姥对四奶说：“姐姐呀！您家孩子都很出色，我们都很敬佩着您哩!”说起孩子，四奶奶就会眉飞色舞，很有精神，不过，我只是看见四奶奶的眼角边总是流着泪，我跑过去说：“四奶奶，您怎么哭了呀！”这个时候，四奶奶就会一把，把我搂在怀里亲着我的脸说：“乖孙子，奶奶没有哭，奶奶高兴着哩！”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擦拭眼泪。姥姥接着说：“我家孩子他们爷爷，有时在谈话中，就说起您家四孩了，姐姐!”这个时候，母亲端来两大碗荷包蛋，姥姥一碗，四奶奶一碗，母亲又接过姥姥的话说：“我在娘家，当姑娘的时候，爷爷同客人们交流时，我在一旁送茶水，就听爷爷说老四，思维敏捷，聪明伶俐，是一块好材料!”……

后来我长大了，才从舅舅那里，了解到母亲爷爷的一些事情：母亲的爷爷，名叫魏举权，清朝光绪年间举人及第，考得功名，由于有一只眼睛有毛病，没有去山东某县当县太爷，从此在家乡方圆几百里的地方，以教私塾为生，后来他又只身去江南教了十二年私塾，有了一些积蓄后，回到了家乡，他没有置田买地，只是给子孙后代们盖了一大片房屋，据说，他教过的学生中，国共两党都有高级将领，他是一位知识渊博的学问家。母亲的爷爷一直活到90岁，而寿终正寝。父亲在世的时候，对我讲过：老爹、父亲、三佬、四佬五佬们，都是在母亲爷爷那里上的私塾，读了几年书，认识一些字的。四奶奶一边给我嘴里喂荷包蛋，一边高兴地对姥姥说：“能够得到舅老太爷，对我孩子这样的夸奖，我心里真舒服呀！还是舅老太爷教育得好，谢谢舅老太爷爷哩!”……姥姥、母亲四奶奶在小院里有说有笑的，我们这些小孩子，在她们身边跑来跑去，感觉非常温暖，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才模模糊糊知道，我有一位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四佬!

二

记得有一天夜晚，母亲叫我去四奶家，看四奶在干什么，没有事，就让四奶在前面来玩，我跑到四奶身边，只是看见四奶坐在床沿边，前面放一盆洗脚水，我问四奶：“四奶，妈妈让您到前面去玩。”四奶说：“我准备洗完脚睡觉哩!”只看见四奶脱完袜子，准备弯腰洗脚，看她弯腰洗脚很吃力的样子，我就对四奶说：“四奶，您不要弯腰，我来帮您洗!”四奶把脚一下伸回去，眼泪汪汪的说着我不懂的话：“你四佬参军离开我，头一天晚上，也说这样的话，我不让你洗，乖孙子。”是的，四奶奶对母亲说过，四佬参军走的头一天夜晚，四佬给四奶奶洗脚的事情了，一说起这件事呀!四奶奶就一眼泪包。母亲对我讲：“听您四奶奶说，那一天夜里，你四佬在田里插秧回来很晚了，回到家里，在厨房忙一阵子后，只看见，你四佬就端一盆不冷也不热的温热水出来，端到你四奶奶面前说：“妈，我来帮您洗脚吧。”说完就去脱四奶奶脚上的袜子，四奶奶不让四佬洗忙说：“儿呀！你老长一天，又是犁田、又是耙田、又是平田的，还要担秧插秧，累了一大天，赶紧去睡觉，妈的脚自己洗，儿呀！去睡啊！”四奶奶心痛四佬，四佬心里知道，如是，四佬就来到四奶奶身边，轻声对四奶奶说：“妈!今天夜晚，儿子想洗您的脚，就依了儿子吧！”四奶奶看着四佬，真的不好再说什么了，四佬高兴地给四奶奶洗着脚，娘儿俩说着话，四奶奶高兴的说：“前年你哥在朝鲜，差一点丢了命，现在好了，两个儿子都在身边，这样多好呀！”四佬接过四奶奶的话说：“妈，您年龄大了，以后不要干活了啊！”四奶奶说：“儿呀！那哪能呢？你没有听老古话讲，八十岁的老妈砍黄蒿，一日不死还要柴禾烧哩!人只要能动弹，就要劳动，我没灾没病的，也不会闲着的，儿呀！妈只看见你们都好好的，我比什么都快活!”四佬又说：“妈，自从父亲被国民党杀害以后，您一个人，把我和哥哥养大，您经历的尽是苦难，没有一天享受，儿子大了，您还在受苦。”四佬说到这里，泪水情不自禁的流了出来。四奶奶说：“儿呀!只要你们兄弟两个人，都好好的，我比什么都好，如果你们中间，有哪一个，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妈，以后死了到地下去，怎样向你们过早离开人世的爹交待呢？”四奶奶说到这，就用那粗糙的手颤抖的抚摸着四佬的头，两眶泪水在眼中转着。紧接着四奶奶问四佬说：“儿呀！妈怎么感觉你说话怪怪的呀？”四佬赶紧对四奶奶说：“妈!没有呀，就是看着您的脚又小又窄又尖，往后您到牢山拾柴禾，儿子害怕您跌倒。妈，脚都洗好了，您早点睡吧！”四佬说完擦拭干净了眼角边的泪……”妈妈对我讲完，我也看见妈妈眼里有泪水。妈妈说你四佬人心细，既孝顺又勤劳，有什么事都放在心底。第二天，你四佬在水田里插秧的时候，裤脚满是泥水的从田里上来，蛮着你四奶奶参军走的，在村北头，听你那当过新四军的代宏仁老三爹说，你四佬跪在路中间叩了三个响头，哭着说：“妈!孩儿不孝，参军的事情没有告诉您!妈您多保重呀！”起身哭着走了，那一年，你四佬只有17岁!四佬走后，四奶奶便不再展眉，没有笑颜，饭量一日日下降，睁着黑洞洞的眼睛望着远方……四奶奶每次说到四佬，她就会泪水汪汪，她一哭泣，父亲和母亲都知道她在想四佬，父亲和母亲都会过她那里去，安慰着她!

有一年冬天，天气格外寒冷，四奶奶病了，母亲准备好一碗面汤，煎一个鸡蛋，她端着饭碗，让我提一个准备好的火炉子，向四奶奶家走去，走到四奶奶床边，只听见四奶奶喊着老爹叫着四佬的名字，像是在说糊话，母亲赶紧叫着四奶说：“四妈四妈，快起来吃饭。暖和暖和身子!”母亲走过去，把四奶奶扶起来，这时候，我看见四奶奶，满头白发零乱得很，叹着气，声音微弱有一句没一句的对母亲说：“魏姐呀！你看我这个要死不活的人，也不知要死到哪一天，总像这样成天麻烦你们，送饭送水送火炉，生怕我饿到了，冻着了……你们家孩子多，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还总是照顾我，唉呀！我这心里呀！过也不去哩!”说到这里，四奶奶就又开始流眼泪。“四妈，您不要那样想，大哥四弟在外工作忙，不在您身边，我都把您当妈，都是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我们只要有一口吃的，绝不让您饿到，我们有柴禾，冬天也不会让您冻到。”这个时候父亲拿来柴禾，一边说一边在四奶奶的床前燃起一堆火后，坐到四奶奶的床头，握住四奶奶的手。四奶奶用她那枯瘦的手摸着父亲的头说：“二儿呀！我知道您们都对我好，看着你家孩子多，日子过得苦，心里一想，你们服侍我这样好……”四奶奶流着泪说不下去了，父亲给四奶奶掖着被子说：“四妈，日子是苦，没有好的给您老补身体，看您瘦成这样子，我心里难受着哩!……”说到这里父亲眼泪也在眼里打着转，后来三佬五佬都过来看四奶奶，那一天夜晚，四奶奶把母亲做的饭吃光了，看亲人来这么多，心情也好，也有精神，感觉很温暖……没有过多久，四奶奶，在期盼着老爹四佬回家来的等待之中，唉声叹气着，在她那凄凉的叫喊声音里，在她那老眼昏花的目光寻觅中间，她多么想能够看见自己两个儿子的出现呀！一天夜晚，北风呼呼刮着，雪花漫天飞舞，四奶奶一声哀叹，不肯闭上眼睛，眼角旁边流淌着苦涩的泪水，带着千万个舍不得，带着万千个不甘心，带着忧伤带着痛苦，离开了这个让她牵肠挂肚苦难的人世……四奶奶去世的第二天，中午时分，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穿解放军服装的人，来到了四奶奶的棺材前，轻轻起下军帽，张开嘴喊道：“妈!妈!妈!”我知道是四佬回家来了，四佬喊了三声妈，见没有人答理，如是他才知道妈不在了，他双手轻轻抚摸着四奶奶的棺材，嚎啕大哭!四佬哭：哭他再也看不见妈了；四佬哭：哭他再也听不见妈的声音了；四佬哭：哭他再也洗不到妈的脚了……四佬哭、老爹哭、父亲哭所有的亲人们都哭声一片。四奶奶，是一位平凡而伟大的母亲，她含辛茹苦地为共和国，养育了两名英雄的志愿军儿子，老天为英雄的母亲而哀痛，纷纷扬扬飘着雪花，大别山也为英雄的母亲而哀悼：他已经白雪皑皑，淮河也会为英雄的母亲送挽歌：看淮河水呀她正默默向远方流淌……

在安葬完四奶奶以后，四佬就同所有的亲人们，一一相拥挥泪告别后，回去了部队……

三

1988年秋，我下学回到家以后，在我心目中，一直非常坚强，对生活的艰难也从不低头的父亲，却为我的前途，以后的道路该走么走，操碎了心，为我能当村民办教师，他多次向村支书家里跑，能够让我参军，他多次跑县武装部询问，当所有的努力都化为泡影以后，这位曾经在朝鲜战场上，英勇杀敌人的父亲，在一次送信途中，战马陷入深深的积雪之中，凭借坚韧的意力，生生救起战马，圆满完成任务的父亲，如果在多停留五分钟，敌人上来，自己就会销毁信件，同敌人同归如尽的父亲，现在为我的事情，显得是那样的无助和无能为力呀！如是，父亲变得沉默寡言了！每当想起父亲，我都会为有这样的父亲，而流下自豪的泪水!1989年农历2月中旬的一个夜晚，父亲在给老牛添草料，母亲在一旁喂猪，我走到父亲跟前，父亲见我来了，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燃着一只叶子烟，一边抽着烟一边问：“有事吗？!”我就在父亲旁边坐下，回答父亲说：“嗯!父亲，我想去西安!”我说完这句话后，看了看父亲，父亲吸着叶子烟，没有说话，我接着说：“西安是大城市，去那里，可以见见世面，主要的还可以看望四佬，如果那里要是有活干，还可以在那里做事!”我说完这些话，看着父亲，父亲一连抽了三只叶子烟，最后看着我说：“最后还真的希望，你四佬帮你一把了！”说完这向话，他又点燃一只叶子烟抽着，接着说：“你四佬是自家兄弟，他不是外人，如果你四佬能够帮你一把，那是再好不过的了!”从父亲的笑脸里，我相信，他把我这一次的西安之行，当成我人生道路上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而铭刻在他的骨髓里，流淌在他的血液中，现在想起父亲的良苦用心，都会让我情不能自己了!

第二天，父亲借来架子车，我同父亲一起，把一车干木柴，拉到罗山周党去卖，回家后父亲又铲一袋米卖了，为我去西安准备好路费，临行前的那天夜晚，父亲把我叫到他跟前，语重心长的对

我说：“见到你四佬，代我问他们好，如果能够找到事做，就好好干，多听你四佬的话，如果没有活干，就赶紧回来，你四佬居在西安市的房子，不像农村房子这样宽敞，多一个人就多一些事情，不方便……”父亲说着，我应着!

我与五佬家的哥哥，来到西安，直接去了四佬在西安辛家庙的工作单位，四佬见到我们非常高兴，总是能够感受到四佬对我们的爱，就像父亲般的爱：亲切而又慈祥!在西安的七天时间里，一下班，四佬就对我们讲，他在部队生活的许多片断，现在想起，像是发生在昨天……

我的四佬名字叫戴修胜，1955年参军，随21军轮战去的朝鲜，一直到1958年才回国，四佬坐在家里，一边抽烟一边讲，我就坐在四佬的旁边，认真而仔细的听着，四佬说：“他们部队进入朝鲜，战争已经结束，主要是响应毛主席和中央军委的指示，一个是防止美国军队越过三八线，北犯朝鲜，违约《停战协议》，我们有充足的兵力准备应战，第二个就是，对朝鲜战后重建家园，提供人力物力的帮助!”四佬说到这里，喝一口茶水，又点燃一只烟，接着说：“那时候，我们志愿军都以十二分的热情，投身到帮助朝鲜人民建设家园，以饱满的精神状态，向建设自己的国家一样，建设朝鲜：修路架桥，垦荒播种，兴修水利，建学校工厂，挖掘隧道修铁路，志愿军真正做到了流血流泪又流汗!”……

在西安的那几天时间里，我看到了四佬许多时期的军功章，还有荣誉证书；有一天夜晚，吃罢晚饭，四佬向往常一样，坐在那里抽着烟，给我讲述了他剿匪的经历，四佬说：“从朝鲜回国以后，接上级紧急通知，他们的部队火速开往甘南剿匪。”说到这里，四佬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燃着一只烟，一边抽烟，又接着说：“当时的形势非常严峻，1958年，甘南发生大规模武装叛乱，参加叛乱的回族人数，一度高达数万人。叛匪大肆烧、杀、抢劫，破坏桥梁、公路、电话线路，围攻地方政府和我守点分队，惨杀地方干部，伏击运输车辆，实行空室清野，使甘南的社会主义建设遭到严重破坏，人民的生命财产受到严重威胁。”四佬说：“叛匪十分狡猾，手段异常歹毒，我们在明处，他们又在暗处，我亲眼看见许多战友倒在冷枪暗弹之中，有许多战友在朝鲜战场上，打过大仗恶仗，同美国兵作战，都没有倒下，却牺牲在同叛匪的战斗中。”说到这里，我偷偷看了一眼四佬，四佬眼角边流着泪，声音有一些哽咽着说：“一天中午，一名靠近我身边的战友被冷弹击中，负了伤，我迅速过去给他包扎伤口，不一会，突然从我们对面窜出四名叛匪，受伤的战友说：‘指导员，不要管我，我掩护您，您快跑!’我轻轻把战友放下，示意他不要吱声，只是听见他们那边，有两个人在说着话，意思是说要抓活的，我一翻身，接连打了几个滚，滚到一块岩石边，称叛匪说话的当口，拔出手枪，‘叭叭’两枪，说话的那两个叛匪应声倒下，说时迟那时快，我一跃而起，另外两个叛匪还没有明白过来的时候，‘叭叭’我开着枪纵身向他们而去，将叛匪消灭，背起战友，迅速离开危险之地，当叛匪赶来时，我早已经没了踪影……”那天夜晚四佬讲了许多，在剿匪战斗中，四佬说，随时都有牺牲的可能，他们时常会断粮断水，没有粮食吃，没有水喝，渴得嗓子直冒烟，还得忍着，只有等到下一个宿营地才会找水喝，才有得吃。那个时候，他们部队在宿营时经常会受到土匪袭扰，所以就连晚上睡觉，都得时刻提防，我问四佬说：“四佬，您真勇敢，那时候您心里怕不怕呀！”四佬说：“当时都不知道害怕了，我们当时只是想，赶快剿灭叛匪，让老百姓，过上平平安安的日子”。剿灭叛匪的战斗结束以后，四佬就进保定陆军学校学习，后来，四佬在部队成为一名优秀的指挥官!又随军参加了，中国对印度的自卫反击战……若干年后，为了响应国家号召，又以高级指挥官的身份，转业回到地方，从事社会主义建设……

四

岁月匆匆，时光流逝，四佬离开我们，都已经有大半年了，当我提笔写缅怀四佬这篇文章的时候，好像我的灵魂与四佬的灵魂，在经历着一次对话和交流，很亲切也很温暖。一会儿，出现大别山，映山红开满山的影像，一会儿，出现四佬青春年少的笑脸，一会儿，出现父亲老爹四佬三兄弟，在朝鲜战场上拚杀敌人的场景，他们的呼喊声音，好像在大别山的山谷中回响!是呀，我们戴家一门，三兄弟先后走上疆场，保家卫国，用自己的血泪，在共和国的旗帜上，写下壮丽的诗篇，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保卫着祖国的尊严和荣誉，他们都是共和国的功臣，中华民族的优秀儿子!人民永远记住他们。父辈们的英名，将与日月同辉，江河之水万古流芳，永垂不朽!

缅怀四佬和父辈们：是让我们不在迷失，找回真实的自己，和以后前进的方向!缅怀四佬和父辈们：是让我们能够感知，大别山的厚实和沉稳，让我们感到拥有父辈的威严与力量，宽厚与坚韧！缅怀四佬和父辈们：是让我们找到，真正属于父辈的高度与力度。而不至于，让我们丧失掉了血肉之躯，唯唯诺诺，苟活人世！缅怀四佬和父辈们：是让我们明白，理想之中的父辈，只有生存技术还不够，他是精神的中流砥柱，在任何时候都要保持正直、勇敢与博大的爱心！父辈的脊梁应是天然的铜墙铁壁，为子孙后代承担苦难与“罪责”，敢做敢当，敢怒敢言，让子孙的心理正常地发展，并让他们的生命状态，永远充满着青春的朝气……

对于我们这一代人来说，父辈的勇敢就是精神生命的象征，是人生长河的源头。父辈们以生命，以牺牲，为我们拚出了太平。他们在百废待兴中艰苦度日，没有享受，尽是付出。我始终相信：父亲、老爹、四佬们在战场上，没有哪一个勇敢参战，是为了邀功请赏，升官发财，为自己的前景着想，他们甚至跟本就没有指望活着回来！父亲也不会知道，日后会为了寻找我的工作，如此的艰难，可是同样的事情，在有的人那里，解决起来却是小菜一碟，只是心里乐不乐意帮忙而已，这个问题，是人都心里明镜着哩!……在高速发展的今天，那些腐败堕落者们，有一些富贵者们，他们什么样的享乐方式都用尽，他们过着花天酒地，纸醉金迷，醉生梦死的生活，他们败坏了社会风气，他们自私自利，根本没有把老百姓的生存放在心上。在金钱的社会之中，人人都在怨世不公，却人人无视于公道。面对前辈们的流血牺牲，想一想，我们学没有学会相亲相爱，和谐相处？面对前辈们的付出，我们学没有学会怎样珍惜？我想，我们的国家不能再贫穷了，真的失败不起呀！更不能潦倒下去了，我们这些子孙后代们，更不可以唾弃、离弃背叛自己的国家，而是应该努力改善求变，让我们国家的人民早日过上幸福生活而奋斗！我们要勇于承担建设我们伟大祖国的责任和使命。对那些钻法律空子，投机取巧，损害国家和人民利益行为的人、对那些行贿受贿的官僚腐败分子、对那些不法商人、对那些黑恶势力及其黑腐者的保护伞们、对那些狼狈为奸，时时刻刻都在侵蚀着人民政权的敌特分子，我们要敢于亮剑，旗帜鲜明的，理直气壮地对邪恶者说“不”！苦难无需讴歌，它每一天都在某一个角落等待着我们，随时都有可能降临。而幸福的日子，随时随刻都有可能化为乌有，如泡如影，烟消云散。而这种危机不都是人心的感召吗？四佬：缅怀您，就是缅怀一切父辈，因为我最清楚我的父亲是多么的不易，推而广之不就是整个父辈的缩影吗？虽然我深知您已安息在天国，我们已是阴阳两界人，但我相信您没有离开我们，或许一直在某一个角落张望、担忧、祈福……而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责任与担当，生命是一种延续，有着自然而然的传承使命！父辈给我们拚出了半个多世纪的和平。而我辈应给后代留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呢？……

我家住在大别山边，大别山下有我美丽家园，大别山呀！大别山，您用您像父亲一样的宽厚胸怀，把您的儿女们温暖，四佬，您活着的时候，始终不忘初心，本色不变，淡泊名利，坦坦荡荡，光明磊落，始终坚持真理，对党忠诚对国忠诚!您始终以一个大别山农家子弟的身份，默默无闻，勤劳朴实，生活节约，铁骨铮铮，您始终是一位保持着农民本色的人!四佬，您同父亲老爹都是大别山优秀的儿子，共和国的史册上，将永远铭记着您们的功勋!留传后世，在历史的长河里而生生息息，万古常青!

四佬!您是大别山的儿子，请您安息!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