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的眼泪
一片孤荒的空地上,它屹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仿佛被什么侵占了般,竟不禁的落下了泪水。
细长的水线,落入一条河水的漩涡中,似被冲昏了头脑似的,竟浑噩的渐爬到一条隧道。一眨眼功夫,被病毒了一般,竟成了一道水墨色。
二狗是这个村子里土生土长的小娃,虽已满18的年纪,却怎么看也像是个10岁左右的样子。他总是喜欢趴在牛的身上吹口哨,看着乌烟密布的天空,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不远处,传来一声“二娃,二娃,回来嘞!”原来是阿妈正叫自己回家了,二狗骑着牛踉跄的回去了。
家中,阿妈正在灶台上烧着小菜。苍老的脸上勾勒出一道道鹤发鸡皮,油黄的皮肤上看不出一丝的那个成熟年纪该有的释然。二狗牵着牛回到家中,似往常一样,拿出三个大碗,随手拿起灶台上的抹布就擦,大碗似乎永远擦不干净一样,上边的黑油渍也仿佛结了茧般,永远无法褪去。二狗随意的擦了两下,拿着碗走进了家中唯一那间封闭的房间。阿母端着那一道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黄花菜走了进来。麻木的脸上没有一丝解饥的愉悦,打开那破旧的电饭煲,一锅发黄的米饭散着热腾的香气。二狗端起装满“黄” 米的“黑”碗吃了起来。一切仿佛都是这么往常,平静。
在这个平静的村庄的东边,有三条巨大的树干。它们屹立在那里,发出恐怖的叫声,喷出令人发指的烟雾。村子人从来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从不过问,因为,他们知道,那是些会吃人的怪物,所以他们从来就不敢去触碰,哪怕只是多看一眼。
穿过树林落在村子的最北端。三条吃人的树干笔直的伫立在那里,日复一日的进行着吃人行动。在三根树干下,有着一群有组织有纪律的寄生虫。他们生活在树干底部,日日给它浇灌,天天让它工作。这种循环系统使得三根树干茁壮成长,日日生辉。让这些寄生虫们获得了他们前所未有的营养和滋润。寄生虫们有一位领导者,它狂妄自大,总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他最常说的一句话便是“别偷懒,都给我干活。”在他的心里,只有成本与收益。
小岳是一家报社的记者,因家中三代都是从事的新闻工作,从小便深受传媒业的熏陶,对于事物的真相格外的较真。这天,一如往常的小岳来到公司打卡上班。趁着休息时间,小岳坐在沙发上,望着墙上电视机上所放的新闻报道,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可是直至新闻放完,他似乎依旧没有等到。于是乎他便怒气冲天的跑到主编办公室。
主编望着满脸怨气的小岳,似乎知道他的来意一般。”怎么,看到没有你的专访,这么生气?”小岳十分气愤的说道:“我气并不是因为没有我的专访,而是像这种民生意见的新闻,为什么不投稿给电视台?”主编笑着望着小岳,说:“小岳啊,你说你接什么新闻不好,非得专挑那些大老板的底来揭。你这次的民生调查,你知道你查到谁那里去了吗?那是我们报社合作的印刷厂老板。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你认为我会去做吗!要不是看在你爸对我们报社贡献巨大的份上,我早就把你开了。”小岳狠狠的盯着主编,好像恨不得杀了他。主编意识到小岳的怒气,生怕他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情来,赶紧又劝说道:“你呀你,别怪伯伯我说话太直,你就是心肠太过耿直,要想在新闻界混下去,得学会变通。”小岳怒火实在是憋不住了,将戴在脖子上的工作牌脱下来,猛地往地上一摔。充满愤怒的说道:“如果作为新闻工作者连真相都守不住的话,我宁愿不干。”说完,便走出了办公室。主编坐在办公桌,望着桌上小岳写的报道,若有所思。但还是叹了气,摇了头。
小岳回到家。母亲看着小岳怒气冲天的回到房间,不知所措。连忙去询问小岳情况,谁知小岳却怎么也不肯开门。母亲便在门外问道:“小岳,小岳,有什么事跟妈说啊,到底怎么了啊。”小岳在房间里大声的叫到:”如果做新闻这么不尊重事实真相的话,我宁愿不做!” 母亲站在外面,和蔼的说道:”什么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的。你先出来,好好跟妈聊聊,啊,听话。”小岳依旧紧闭的房门,沉默的再也没有说话。母亲站在房门前,似在深思着什么,最后还是摇摇头,离开了。直至第二天夜晚,小岳出了房间,而脖子上戴着的不是那张可恶的工作牌,而是一台单反机。小岳就这样走出了家门,这时母亲从房间走出,微笑的看着出门的小岳的背影,说道:“想较真就去较吧。”
火车咕噜噜地响声,和沿途的风景带着小岳驶向了那三棵树。 二狗一大早就起来了。一如既往的牵着那头从小陪伴他长的牛在”三棵树”前的树林下散步,这应该是二狗最幸福也是他唯一的休闲方式了吧。二狗牵着牛走到离”三棵树”很近那条墨水湖旁,牛习惯性的在湖水中嬉戏,二狗也凑到水前看了看自己的模样,水中的镜影,映射出骨瘦如柴的二狗和三棵树喷出的三条巨龙。二狗不知怎的,本以习以为常的他,这次竟拿起石头像水中的镜影中砸了过去。荡起了激烈的浪花。
小岳下了火车便匆匆的到了汽车站,不知转了多少次的车,总算是来到了三棵树所在的县城。小岳进城的第一感觉就是这里的空气有种致命的气味,天空没有一丝蓝意,竟是惨白的一片。小岳随意找了一家叫“水日争青”的宾馆,小岳觉得这个宾馆名字取得比较具有诗意,定是个具有文艺气息的宾馆。谁知一进去,竟是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用一片狼藉形容也不足为过。小岳径直地走进宾馆的尽头,见了一位同样消瘦的一位老人。简单问了价钱,便拿着钥匙走向自己的房间休息了。房间的一幕,竟让小岳吃了一惊,墙上画着一个满含泪水的牛,不过小岳也没多在意,毕竟许多宾馆都会有各种各样的壁画。直至深夜,晚风吹来,气味也愈加严重,小岳实在是受不了那刺鼻的味道,下意识的跑到走廊阳台处想着透气,却不想整座城市已经被这种气味包围。忽然之间,小岳沿着视野望去,看见一位老人竟坐在阳台上吹着晚风。小岳感到十分诧异,出于好奇的向前走去。小岳走进老人试着打招呼,却不想老人竟先开口了。说道:“看,那三条龙又出来闹腾了。”边说着手指指向远处的三棵树。小岳沿着老人的所指的方向,眼神从困惑变得异常的坚定起来。
第二天晨,小岳走到消瘦的老人那里,将钥匙放在了吧台,在准备走时,老人握住了他的手,却不抬头的说到:“年轻人,祝你一路顺风。”小岳若有所思的看着老人,面带微笑的离开了宾馆。走出宾馆,小岳便朝着三棵树的方向径直地走去。询问路人后,便坐上了一部摩托车向三棵树开去。沿途中,刺鼻的气味与空气中夹杂的细小颗粒,使得小岳根本睁不开双眼。尽是争开,看到的也是一条条墨水色的湖水。沿途中唯一令他感兴趣的,就是,有一位小男孩牵着一头牛,用苍白的眼神望着他。
小岳并没有打算直接就去三棵树下,这样莽撞的行为还不是他的做事风格。坐在摩托车上,就在隔三棵树下不远处,竟有一个小村落,他决定在这里下车。进入村庄,本就刺鼻的气味已经达到让人作呕的地步了。他继续往前走着,这个村落十分简陋,瓦砖墙壁都似被黑漆刷过一样。村落里人,听闻有人来,纷纷站在门口远望着,却谁也不敢接近。小岳就这样站在泥土路上,看着这些用惊奇的眼神看着他的人。心中无比的震撼,因为这些已然没了正常人的模样。他们身着简陋的衣裳,脸上瘦的只剩下两个大颧骨,黝黑的皮肤。最令人心寒的是,他们那一双双苍白无力的眼神,直勾勾的毫无神色,似早已没了灵魂般。画面就这样僵持那里一动不动,小岳心中也被惊吓与恐惧充斥着。这时,终于是有人开口了。“小伙子,进来坐坐吧。”开口的是二狗的母亲。
惊魂不定的小岳,走进了阿妈的家中。小岳四周观察着破烂不堪的环境,内心不断发出感叹。阿妈仿佛看出了什么,故意像小岳问道:“你是不小心走到我们这穷村的吧?看样子被吓得不轻啊。”小岳的确被震撼到了,竟一下不知怎么接话,于是乎便反问道:“你们一直是这么生活的吗?”阿妈停下了准备拿水杯的动作,说道:“早就习惯啦。”小岳心中不禁一酸,
眼眶竟充斥着泪光,这时二狗回来了。
二狗见家中竟有客人,立马警惕了起来,或许除了这个村庄的人之外,二狗打出身一来,就再也没见过其他多余的人了。所以见到新人固然十分警惕,二狗开始打量这位“不速之客。”二狗开口问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正当小岳开口说话时,屋外面的牛不知怎的竟叫了一声。二狗急忙出门看了牛一眼,似乎懂得了牛的意思,回屋便问道:“牛说它认识你,你见过我的牛吗?”小岳压根就摸不清头脑,自己怎么会与一头牛相识呢?阿妈在一旁望着,突然神情紧张起来,便问:“小伙子,你姓什么?”小岳回答道:“岳,我叫岳午。”阿妈情绪更加激动起来。“岳平是你什么人?”小岳感到诧异,一个小村落的人怎么会认得自己的父亲。更何况自己父亲长期在外做调查,连自己一年都难得见上几面,这样一个女人怎么会认得?说道:“我父亲!”阿妈听到后,似乎明白了什么。意味深长的望了小岳一眼,将水杯端在了小岳面前。接着说道:“你有一个伟大的父亲。
十年前,小岳的父亲岳平,四处游历,来到了这座村庄。发现了这座村庄的异常,于是想方设法想把三棵树的恶行,公布于世。无奈之下,他支身暗访,拍下了寄生虫们的恶行。正当他认为村庄得救之后,他却接到一个通知,“记者岳平因混淆视听,胡谝是非,影响市容,被新闻界永久驱逐。”但是他没有因此就放弃,他尝试着通过网络的途径进行曝光,可结果依旧不如所愿,每每上传证据就会被打压下来,根本无从对策。于是,岳平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他决定写信给中央政府。信的题目叫“救救新闻”。无奈,自寄出,毫无音讯了。不想也知其因,不知过了多久,信被原封不动的寄回。岳平一怒之下,竟在网上发表了一篇名为”告知真政府与真官员”的博客。当时轰动一时。文中多次讽刺官员与腐败政府,为此还在牢中蹲了三个月。从那以后,岳平总是会到处搜集各类新闻的事实,尽管他再也无法发表,可他依旧执着着。直到新闻界渐渐的转向新时代,岳平才恢复了职位,可是似乎这件事件已被人慢慢遗忘。
阿妈走进一间窄小的房间,在里面似乎翻动着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她走出房间,手中拿着一封信纸,递给小岳。是父亲的亲笔,也就是那篇“救救新闻”。小岳紧握着信纸,表情异常激动,心中不由生起了无比的斗志,原来自己的父亲早已就发现了这些,也为此感到十分自豪。透过二狗家中的窗,深思的望着那三棵树…
小岳决心替父亲完成这个被人们遗忘的地区。在二狗的带领下,牵着牛来到了三棵树下面的树林。小岳望着这片树林,再次被震惊了。这哪里是树林,每一颗树都被吸走了养分一般,宛如一个个行尸走肉伫立在那里,毫无生机。面前的场面让小岳实在是无法接受,痛恨之情愈加深刻。他大步的像三棵树走去,扑面而来的臭味让人根本无法呼吸。二狗在一旁,若无其事的样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便问道:“难道你不觉得呼吸困难吗?”二狗同样也微笑着说:“早就习惯了。”小岳望着二狗深深叹了口气。只见旁边的牛也跟着叫了一声,仿佛也在叹息一般。
渐渐的,小岳已经看见了三棵树的门口。门是紧闭的,只见着两个穿着一身防毒装备的人,在门口四处巡逻。小岳便向二狗说:“我现在要进去,只要能够拍到他们工厂内部的照片,我就能够把他发到网上,然后就会有人来帮我们。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正当小岳准备起身走的时候,二狗托住他的手,指了指牛,说:“它知道怎么进去。”小岳啊了一声,满是疑惑的跟着二狗和牛往侧面走去。
他们来到一条墨水色湖水处,往前一看是一条下水道。直径望去是通往三棵树里的,小岳感到十分奇怪,问道:“为什么牛会知道这里?”二狗摇摇头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以前牛总是带我来这里。”小岳带着疑问,向下水道走去,让二狗在下水道门口停下了。牛在一旁低吟着,眼神十分激动的望着小岳走去。
小岳直径走到三棵树的地下通道,推开门,走了进去,意外的发现这里面的空气与外面简直是天壤之别,于是深呼了一口气。当他还在享受这里面的新鲜空气时,也同时意识到了危险,于是他决定当务之急是找个藏身之处,再去拍下证据。他沿着楼梯走到第一层,只听见极有规律的操作声,探出一个头向四周看了看。发现许多的金属器材在推板上快速的运行着,他终于明白了这是一个金属厂。而且是一个没有正规牌照的金属厂。因为工厂中只做了厂内的清洁系统,对外的环保系统什么都没有。小岳赶紧拿出相机准备记录下这一切,正当他拍下许多证据,突然在下工作的寄生虫们,似乎发现了他。一位工人大声吆喝道:“那是谁!快抓住他,他拍了照!”小岳见势不妙,连忙往地下室跑。正当他转身的一刻,一位戴着防毒面具十分魁梧的人,把小岳一拳打在了地上,小岳只感觉被什么撞了一下一样,眼前就一片漆黑了。
小岳隐约的睁开眼睛,只见一个耳大脖子粗戴着个金项链的人望着自己。下意识的身体后退了一步,那个人满脸微笑的说:“小娃,你是哪里来的,是不是迷路了找不到家了啊?”小岳意识到这个就是三棵树的老板,警惕的说道:“你们想干嘛?”老板一副笑面虎的面孔,说道:“小兄弟别怕,我倒想问问你想干嘛呢?”小岳一边听着一边在后背把相机的存储卡给取了下来。接着笑嘻嘻的说道:“不干嘛,老板,你看我就是不小心走错路了,你还是放我出去吧。哈哈….” 老板立刻便变了脸,怒斥道:“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种小记者想干嘛,来人把他的相机抢了,要是他不老实,就给我往死里打!”说完,几个保镖就强行抢了小岳的相机,便走出了小房间。
黑暗的小房间里,小岳紧握着存储卡,抱腿而坐。此时无助的他,突然隐约的听到墙外有牛的叫声。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二狗二狗,你在外面吗?”外面的牛声愈渐大了起来。小岳知道二狗肯定在外面,拿着存储卡,用力的往房间里仅有一扇窗户外投去,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之后便听见牛声又叫了几声,便知道二狗肯定已经拿到了存储卡,也就便心安了。
过了一夜,显然老板发现了相机里的存储卡没看见了,带着几个保镖直冲到了小房间,二话不说直接对小岳一顿暴打,并对其搜身,却一无所获,小岳被打得鼻青脸肿,却依旧没有说出存储卡的去处。保镖一日三餐每天按时的来到小房间,对小岳进行拷打,不知不觉三天就过去了。这天,窗户口透出一束阳光,小岳用手抚摸着这难得的阳光,脸上微笑着,仿佛这是他这生中最后一次接触阳光一般。可就在这时,一阵巨响传来….
小岳脸上的微笑瞬间变得不知所措起来,是地震了么?还是工厂要塌了?只见墙壁外不停有什么在撞击一样,声音是那么强烈,小岳站起身来,望着这堵正在剧烈震动的墙。“蹦!” 墙被撞开了一个洞,灰尘四起,小岳顺着阳光隐约的看见,一个满是鲜血的牛头,被阳光照着,显得是那么伟大,那么神圣,更令人惊讶的是,他眼中竟藏含着泪水。牛大吼了声,这一声十分震撼,像是用尽了一辈子的力气一般。那么宏伟,又那么凄凉。牛扛起小岳,往外直冲,不顾一切的冲,小岳坐在牛的身上,感受着牛身上的热气,那是一种怒火,一种被挤压了无数年的怒火,在这一刻,它完全的放肆出来,带着小岳冲出了三棵树。
牛带着小岳冲回了二狗家,阿妈吃惊的看着牛,便急忙的上前接住小岳,待小岳下来,牛像是被抽空了,瘫倒在地上。阿妈赶紧上前,抚摸着牛,神情十分紧张。只见牛再次发出长吼,便闭上了眼睛,升天了。小岳紧张的凑上前看,牛的嘴角是弯的,它是笑着死的,死的是那么的安详,那么和蔼,仿佛一位完成使命去赴命的功臣。二狗听闻也马上赶了出来,看到倒地的牛直接跪在了地上,放声痛哭。可能对于他而言,这是他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他们从小就待在一起,彼此之间早已成为了不可分割的部分。牛的死对二狗来说是一次致命的打击。他哭的是那么撕心裂肺,那么惊天动地。小岳对牛的死感到痛心,不过他更多的是不明白。为什么这头牛要这样帮自己?
二狗哭声震动了全村,村里的人都纷纷出来看,望着那头已死的牛,村里人并没有露出怜悯的表情,露出的却是一幅幅邪恶的面孔,看来他们早就对牛垂涎已久了。对于这样一个贫穷的村落来说,他们太需要这一头牛了,想着想着村民的口水都不自觉的流了下来。他们纷纷的拿出了家中的刀,准备分割这头牛的尸体。阿妈似乎察觉到了一切,而她却做了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她连忙转身到家中拿出一桶油,往牛的身上一浇,点了一把火,把牛给烧了。指着牛对二狗说:“放心吧,它升天了。”二狗望着面前被火缠绕的牛的尸体,跪着低下了头,心中无比的苦楚。
把牛的事情安顿好之后,二狗一直躲在小屋子不肯出来,小岳便找到阿妈,询问关于牛的故事。他并不清楚,为什么这么一头牛会舍命去救自己?又为什么它会流下眼泪? 小岳寻思了很久,突然想起在县城的宾馆里,有一副牛流眼泪的壁画,他觉得这之间肯定有联系。
阿妈说:“牛是在十年前,二狗在外面玩时牵回家的,听二狗说他当时看到三棵树下的人正准备吃这牛呢,二狗看他可怜,便找机会把它给牵了回来,这些年也都生活在我家,村里人还都因为这牛跟我闹矛盾呢! 说咱家有这牛不给大伙一起分,还硬说我想独吞这牛,只是我家二狗实在是喜欢这牛,我也就没忍心杀了它。”
小岳听了阿妈的话,貌似懂了什么,询问道:“待会可以给些牛的骨灰给我吗?”阿妈觉着小岳是想感恩这牛,也就答应了。小岳拿着骨灰,便准备出发,因为新闻事情要尽早的解决,便匆匆从二狗那里拿着存储卡,便与阿妈和二狗告别了。
小岳来到县城,走到那间叫“水日争青”的宾馆里,将骨灰交到了老人手上,说道:“这份东西,应该属于你的吧。”老人看着这盒骨灰,眼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几辆警车开到了那座村落,接走了村民,也拔掉了三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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