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

 1日 内 小巷 裁缝店

醉汉老王敞着怀，晃着一身肥膘，让小李姑娘为他量裤子尺寸。裤长-腰围-臀围 量到档部。老王故意朝前一挺。小李吓一跳，躲到一边，不知所措。老王步步逼近。

感觉窗外有人。走到门口，一张女人脸贴着玻璃朝里张望。老王敲窗赶她走。女人推门进来。

张姐，男人头，浓眉大眼，虎头虎脑。击掌提醒。

张姐：咳。咳。说你呢。量尺寸是吧。这种粗活让我来呀。

老王：你哪庙的啊

张姐：小李姑娘。我师傅。

 

皮尺兜兜转转来到裤裆，用力一提。老王疼的呲牙咧嘴。转身想抽张姐。脏话还没出口，皮尺绕颈，张姐膝顶后腰，越挣扎越紧。老王放弃，抱拳求饶，皮尺慢慢松开。

2夜 内 同上

小李收拾衣布，打开地铺。敲门声。开门，是张姐。

张姐：晚上有欧冠，老爸要看。阿旺新传今天是大结局。看过吗？很好看的。

 

张姐翘着屁股手动换台。

张姐：遥控器也没有。买个万能的，十块钱。我给你设置。看看家里还有没有。给你拿一个。就这几个台呀。

小李收起地铺，放回角落。

小李：二手的，五十块钱。房东不让接有线。室内天线，就六个台。有时候还不清楚。中央台有个抗日奇侠，天天就看那个。

张姐：抗日神剧啊。

黑暗中，两人脸上荧光闪闪，看的也是眉花眼笑。

　　

　　3日 外 同上

　　张姐爬上房顶调试卫星锅，小李底下手搭凉棚张望，一脸的不放心。

　　张姐：回去看好信号，别管我。

　　小李跑进跑出，显得很忙碌。嘴里大呼小叫。

　　小李：绿了，绿了。怎么又红回去啦。稳着点啊。10，20，30，60。稳住，稳住。我给你拿砖。

　　

　　4日 内 同上

　　客人站了一地。小李指挥张姐爬上爬下拿线拿布。老拿不对，一赌气，所有线筒抱怀里扔给小李。

　　

　　熨衣台上铺几张报纸，张姐从篮子里一样一样拿出酒菜。小李拿碗筷到水龙头底下冲洗。

　　小李挑出肥肉不吃，放到盘子边上。张姐全部帮她吃掉。小李诧异地看看她，埋头扒饭。

　　张姐劝酒，小李不喝。张姐故作粗鲁，揽过小李脖子，假装要灌她酒。

　　小李喝醉，指天骂地。张姐静静看着她。

　　

　　5夜 内 同上

　　小李加班干活。张姐一个人看电视。

　　

　　停电。煤油灯。玻璃罩。火苗一点点壮大。

　　张姐溜溜达达，什么都新鲜。拿起来看看又放下。对一瓶老上海的花露水感兴趣，端详着上面依偎着笑得很甜的两个旗袍美女。

　　张姐躺地铺上。翘起二郎腿。念报纸。小李偶尔搭上一两句。

　　张姐练习不用手能不能把自己弹起来。老是失败，一阵地动山摇。小李头也不回，缝纫机踩得飞快。

　　张姐手脚摊成大字，呼呼大睡。

　　

　　6第二天。同上

　　张姐拿把大蒲扇，在小李身上拍拍打打，也给自己拍。

　　张姐拉过小李一条腿搁膝上，抹花露水。顺时针揉。抹完腿抹胳膊。

　　小李：有那么多疙瘩吗？

　　张姐：预防，懂吗。还记得小时候夏天，最喜欢脱掉衣服，全身涂满花露水，找一大被窝钻进去。有根小电筒，坐着，自己照自己。有时候能一下子钻进好几个小毛头，全光着。

　　小李：好玩吗？

　　张姐：好臭。

　　

　　张姐：这种牌子现在停产了吧，买都买不到。

　　小李：老家一箱呢。妈以前在上海厂里上过班。过年回家。，什么都没买，带回来两大箱花露水。

　　张姐：像不像？

　　小李：什么像不像？

　　张姐摇头，笑自己傻。

　　

　　7内 日 张姐房间。窗外阴雨绵绵。

　　床头吊着盐水瓶。张姐伸长胳膊够身后的日历本。

　　张姐各种姿势撕日历。仰着，趴着，跪着，蝎子爬。

　　

　　8外 日 雨 裁缝店前。

　　张姐撑着伞，看着挂锁的门上手写的红纸发呆——东主有喜，休息七天。

　　

　　9 外 夜 乡间小路

　　张姐骑辆摩托车，穿过大片田地，点点灯火。心事重重。

　　画外-小李：老家当兵的对象回来了。打电话让我回去结婚。认识这么久，连你号码也没有。我把老家地址留门上了，你来，做我伴娘。

　　三岔路口，一道强光闪过，张姐急刹车。画面黑掉，砰一声巨响。

　　

　　10 外 日 裁缝店 七天后

　　小李撕红纸，开门。身后跟着她的新婚丈夫。

　　

　　11 内 日 同上

　　（偷窥视角）店内，小李门窗大开，抹桌子，扫地，拖地。丈夫要帮忙，被她制止，按坐椅上，手里塞瓶饮料。丈夫坐立不安，喝水，看着她忙里忙外。

　　

　　12 夜 同上

　　窗帘拉了一半，小李怔怔望着窗外。丈夫问她是不是在等谁。小李摇头，拉窗帘，熄灯。

　　

　　13 次日清晨。同上。

　　小李睡得别别扭扭，老觉着有东西硌腰。摸半天摸出来一只花露水瓶子。推丈夫。

　　小李：是你把花露水放被窝里的啊？

　　丈夫：夜里我抹了，顺手放地上。滚啊滚的，就进去了呗。你这儿地不平吧。

　　小李凝视手中花露水，缓缓摇头。

　　特写——标签上，旗袍美人四只眼睛被统统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