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基本原则和政策选择

一、基本原则。 中国 "维护半岛和平稳定，实现半岛无核化"原则是一贯与明确的，但当 美韩的某些极端无核化措施有害于半岛和平稳定时，中国应该如何取舍?在 朝美双方当前都没有诚意解决朝核问题的情况下，中国在坚持"朝鲜必须彻 底弃核"底线的同时，是否应该对朝鲜弃核方案与路线进行灵活调整 ?这些认 知都需要重新梳理与明确。 (一)准确把握半岛和平稳定与无核化的辩证关系。 中国在朝核问题上一直秉持"维护半岛和平稳定，实现半岛无核化"原则， 在理论层面，两者是彼此促进和相互兼容的，即朝鲜彻底弃核，韩国不寻求 独立发展核武器，美国不在韩国及朝鲜半岛周边部署核力量，承诺不对朝鲜 使用核武器，彼此担心遭到对方核攻击的隐忧得以化解，半岛和平稳定得以 实现。但现实情况却是，当前，朝鲜已将"拥核自保"上升为国家战略，除非 动用武力，朝鲜主动、彻底弃核的可能性为零。韩美则针锋相对，采取经济 制裁、外交封锁、武力威慑、意识形态渗透等反制手段，甚至多次声称不排 除对朝首先使用核武器.双方的强硬举措导致军事对峙加剧，局部冲突不断， 爆发战争的可能性增加，半岛及东北亚和平稳定受到严重威胁。 为避免美韩所采取的极端无核化措施危及半岛和平稳定，中国应该坚守 一直以来在外交实践中所实际遵从的半岛和平稳定优先原则。 "半岛无核 化"只是"半岛和平稳定"的一个方面，而不是全部。中国应该深刻认识到朝鲜 拥核危及地区和平;美韩企图强力解决朝核问题同样危及地区和平稳定。"半 岛和平稳定优先原则"意味着一方面不允许朝鲜拥核，另一方面不允许美国 武力解决朝核问题。实现半岛无核化不应以破坏和平稳定为代价，这也是为 什么中国一直在强调，对话和协商是解决朝核问题的唯一解决方案。中国坚 决反对韩美企图以强力、武力实现半岛无核化的主张，认为脱离半岛和平稳 定而片面强调半岛无核化是错误的。 即使 2016 年年初爆发新一轮核导危机，中国在外交实践中所遵从的"半 岛和平稳定优先"原则也未有大的改变。 2016 年 1 月 27 日，中国外交部部长王毅向来访的美国国务卿克里重申 了中国在朝核问题上的立场：坚持半岛无核化，坚持半岛和平稳定，坚持通 过对话协商解决问题。这三条相互关联，缺一不可。半岛和平稳定是目标， 为此必须推进半岛无核化，否则半岛乃至本地区将难有宁日。而实现无核化 只能走谈判协商道路，制裁不是目的，解决问题才是关键。 "坚持通过对话协商解决问题"原则被提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2016 年 1 月 15 日，中国外交部长王毅同瑞士外长布尔克哈尔会面时表 示，国际社会(应对朝核危机)努力的方向应该是明确和一致的，即，不是刺 激对抗，而是坚定推进无核化目标;不是把半岛搞乱，而是寻求半岛长久稳定 之策;不是渐行渐远，而是推动各方重返六方会谈。 2016 年 2 月 12 日，外交部长王毅在接受路透社专访时表示，作为半岛 近邻和对半岛稳定负有重要责任的国家，中国在处理有关半岛事务时，有几 点必须要坚持。 第一，不管什么情况下，半岛都不能有核，无论是北方还是南方，无论 是自己制造，还是引进部署。第二，不能用武力解决问题，那将使半岛生战、 生乱，中国不会允许。第三，中国自身的正当国家安全利益必须得到有效维 护和保障。 2016 年 3 月 8 日，外交部长王毅在"两会"记者会上表示，制裁是必要 手段，维稳是当务之急，谈判是根本之道。目前半岛局势剑拔弩张，充满火 药味儿。如果紧张加剧甚至失控，对各方都将是灾难。作为半岛最大邻国， 中方不会坐视半岛稳定受到根本破坏，不会坐视中国安全利益受到无端损害。 我们强烈敦促各方理性克制，不要再激化矛盾。 "维稳是当务之急"首次直截了当的表明了中国政府维稳优先的原则。 2016 年 3 月 31 日，习近平在参加核安全峰会会见韩国总统朴槿惠时强 调，中方坚持实现半岛无核化、维护半岛和平稳定、通过对话协商解决问题。 中方敦促各方避免采取任何可能加剧局势紧张的言行，不得损害本地区国家 的安全利益和战略平衡。对话协商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正确方向。 从中国政府关于朝核问题的最新表态中不能看出：中国坚决反对朝鲜拥 核，但朝核问题只能通过对话协商方式解决，绝不允许以武力方式解决。确 保半岛和平稳定，严防家门口生战生乱仍是中国最大考量。 美国和平研究所发表的报告也指出：中国所有不同的观点几乎都同意中 国在朝鲜半岛首要的战略目标是稳定。 中国的"维护半岛和平稳定"具有优先性的原则和美国立场有着本质不同， 中国认为无核化举措应该是有利于半岛和平稳定的，而不应该以半岛的紧张 动荡为代价。而美国则坚持认为，迫使朝鲜彻底弃核才是根本性问题，制裁 封锁威慑等"无核化措施"是不可缺少的，由此带来的局势紧张动荡是可以接 受的，也是不可避免的。 一直以来，美国总是在下意识的将朝核问题与朝鲜政权联系在一起，倾 向于强力解决朝核问题，以顺便结束朝鲜专制政权，引导朝鲜走向"民主",所 以美国的无核化方案往往是不顾及是否有害于半岛和平稳定的。 2015 年 1 月 27 日，美国驻韩国大使李柏特在记者会上被问及美国对朝政策的目标时 ， 再次重申了美国对朝政策目标的先后顺序：朝鲜半岛无核化是首要目标，其 次是实现朝鲜半岛统一，建立在民主基础上选出的自由市场经济政府，最后 是实现东北亚和平。 这一目标排位与中国有着根本不同。 (二)"朝核问题的冻结与管控"成为最紧迫任务。 在朝鲜半岛"有核化"的现实下，如何实现半岛的和平稳定考验着东北亚 相关国家的智慧。在"朝鲜执意拥核、美国拒绝谈判"朝核问题困境下，朝鲜 核问题必定是一个长期性的问题，不可能一蹴而就。在这种情形下，中国应 该在表明拥护半岛无核化、反对朝鲜拥核立场的同时，着眼于朝核问题的有 效管控，将其纳入解决轨道和进程(双边或多边无核化谈判)，从而冻结朝鲜 核导进程，阻止朝鲜再次进行核试验和"卫星"发射，阻止朝核导技术实现突 破，阻止朝鲜核扩散行径，从而缓和东北亚局势。而如果国际社会盲目急切 追求朝核问题在短期内的彻底解决，则必将引起朝鲜的强烈反弹，破坏半岛 的和平稳定。 朝核问题可以细化为朝鲜核研发、核试验、核扩散问题，对外采取核威 慑、核讹诈问题，以及潜在的核污染、核泄露、核事故问题。这些问题完全 可以通过冻结、搁置的方式解决，即通过协商对话，分步骤、分阶段地进行， 以解除制裁、扩大援助、提供安全保障为条件换取朝鲜暂停核研发进程，终 止核试验、核扩散，封存核设施，转变核威慑、核讹诈的对外政策，在国际 社会先进技术的协助下消除核污染和核泄露隐患。 具体而言，中国现阶段应该推动朝鲜"止核"而不是"弃核",着手于朝"不研 发、不试验、不扩散"这一可行目标。 中国应该充分认识到解决朝核问题将是一个漫长过程，只要美韩仍视朝 鲜为异类和威胁，仍追求演变、同化、解放朝鲜，那么朝鲜就会一直视核武 器为救命稻草，这是朝鲜发展核武器的内在动因。中国不会因朝鲜发展核武 而对其动武，也不允许美韩日对其动武，这是朝鲜发展核武器的外在"保障". 在认清现实性和可能性的基础上，应将半岛无核化目标灵活分解为长远目标 (朝鲜最终实现完全的、可验证的、不可逆的弃核)和近期目标(不研发、不试 验、不扩散)。在当前条件不具备不成熟的情况下，企图强行短期内达到长远 目标既不可能，又会危及半岛和平稳定。能否实现长远目标最终将取决于朝 美观念的根本转变，中国实际上难有作为，而在实现短期目标上，由于面临 阻力相对较小，中国可以大有所为。可以说，短期目标既现实可行，又能给 地区带来和平稳定，符合中国国家利益。一方面，朝鲜既维持了对韩美的有 限核威慑，又可以利用这种"先期冻结"的方式换取安全保障和经济援助，打 破对朝封锁;另一方面，"先期解冻"方式也可以打消美国对朝鲜取得核导技术 突破，进行核扩散的担忧。只有经过漫长的增进互信、凝聚共识的过程后， 双方才可能向最终彻底解决朝核问题迈进。 (三)解决朝核问题不应以中朝关系倒退为代价。 对于中国来说，朝核问题应该是放在六方会谈框架下解决的多边问题， 而不该是决定中朝关系前进或倒退的双边问题。朝核问题只是中朝关系议题 之一，而不是中朝关系全部，中朝应该合理管控核导分歧，不应该让核导分 歧无限扩大，影响中朝关系发展大局。 中国应将中朝关系置于东亚大格局、置于中国和平崛起大历史中分析、 评估，只要中美、中日之间的结构性矛盾一直存在，稳定的中朝关系对中国 来说就具有正面意义，冷淡中朝关系就是不明智之举。 毋庸置疑，朝鲜执意拥核不符合中国国家利益，但中国对朝一味强硬只 能导致两国关系疏远，却无益于解决朝核问题以及实现半岛和平稳定的目标。 金正恩执政已步入第五个年头，但中朝两国元首并未实现互访，当前中朝关 系的热络程度不但逊于金正日、金日成时期，也有别于中韩之间近年来迅猛 的发展势头。朝核问题的由来和症结不在中国，最终却演变成中朝矛盾，朝 鲜对华不满加深，朝核问题的这种发展趋向完全违背了中国初衷，损害了中 国的国家利益，却迎合了美国的战略安排。应充分认识到，一味地对朝进行 惩罚，这恰好中了美国的谋略设计，正是美日韩不断对中国施加压力，宣称 只有中国才具备迫使朝鲜作出改变的资源和能力，促使中国承担更多"国际 责任",中朝裂缝才不断扩大。 单纯、一味惩罚朝鲜意味着中国主动放弃对朝鲜的影响力，朝鲜对外行 事将更加无所顾忌，捉摸不定，更倾向于采取危及地区和平稳定的单边行为， 最终损害中国国家利益。解决朝核问题牵扯多方博弈，仅凭中国一腔热血难 以解决，来自中国的单向惩罚措施不仅无法解决朝核问题，反而易将朝鲜推 向美日。近年来，中朝关系无进展，朝鲜转而寻求与日、俄关系突破，导致 中国的半岛事物话语权受到削弱。 中国应该严格控制朝核问题发酵范围，避免再次伤及中朝关系。朝核问 题源自朝美矛盾，中国实质上只能起到调节、斡旋作用，但中国却为此付出 了对朝贸易受损，中朝关系趋冷等巨大代价。 对此，中国既应拒绝承认朝鲜的拥核地位，也应正视朝鲜的拥核事实， 并在此基础上务实、灵活处理中朝关系。未来，中国在坚守"朝鲜必须彻底 弃核"底线的同时，应将核问题与两国关系切割分离，合理管控中朝核导分 歧，严格限定朝核问题的发酵范围，避免因朝核问题再次、深度伤及两国关 系。坚持切割原则的关键，是谨慎对待对朝制裁问题，避免因中国参与、落 实联合国对朝制裁而导致两国关系暴跌。这就需要中国在以下两方面做出努 力： 一方面，中国应向国际社会和朝鲜说明，制裁本身不是目的，制裁是对 朝鲜的警示和对韩美的安抚，目的是促使各方尽快回到谈判桌前。安理会 2270 号涉朝决议应"全面、完整"地予以执行。既要逐一落实各项制裁措施， 坚决阻止朝发展核武，也要防止影响朝民生和人道需求，避免采取加剧局势 紧张行动，争取恢复六方会谈。这些都构成决议中的重要内容，也是所有安 理会成员做出的承诺。执行决议不要走样，不能有选择性。决议以外的单边 制裁并没有安理会授权，也没有国际共识，应当谨慎。 另一方面，确保对朝制裁留有呼吸口，避免发生人道灾难。制裁是为惩 罚朝鲜的核导行为，并不是为了窒息、扼杀朝鲜政权。国际社会的对朝制裁 应是"精准制裁",应严格限定在核导物资、资金领域，避免随意蔓延至能源、 粮食、生活用品、人道主义援助等领域。2016 年 1 月 27 日，《环球时报》 社评称：制裁应以"精确制导打击"的方式进行，而不应是"地毯式轰炸".同日， 中国外交部长王毅再次拒绝了美方向中方提出的完全禁止对朝输入石油、输 出矿产的超强硬制裁方案。 总之，中国应该与国际社会一道，在促使朝鲜弃核的同时满足朝鲜安全 关切，使朝核问题"软着陆".朝鲜发展核武器源自对政权安全的忧虑，朝核问 题的解决应该是与满足朝鲜安全关切，缓和朝鲜与美日韩紧张关系，接纳和 帮助朝鲜融入国际社会，改善朝鲜民生同步进行和互为前提的。这种"软着 陆"解决方式根除了朝鲜再度发展核武器的根源。数次失败的历史经验表明 ， 那种无视朝安全关切，不顾朝鲜民生恶化，企图通过经济制裁、外交围堵、 武力威慑、意识形态渗透等强硬手段解决朝核问题的"硬着陆"解决方式极具 破坏性和反复性，即使朝鲜迫于外界压力、出于某种目的暂时弃核，但由于 朝鲜发展核武器的根源非但没有根除反而更加激化，朝鲜对外部世界将更加 恐慌和敌视，对外挑衅将更加频繁和剧烈，朝必定会千方百计再次重启核计 划。 二、推动六方会谈尽快重启与转型。 (一)重启六方会谈仍是最优选项。 在当前东北亚地缘政治结构中，实际上存在两种制度合作的主张， 一种 是以美国为主导，以美日、美韩同盟为核心的制度，主张在同盟体系的基础 上建立包括非同盟国俄罗斯、中国、朝鲜等在内的多边安全合作制度; 一种 是中国倡导的、俄罗斯赞同的东亚多边合作制度，主张参与合作的每一方都 是平等的伙伴，但在目前条件下也容忍同盟体系的存在。六方会谈是这两种 不同制度主张妥协的产物，反映了东北亚权力格局的现实 . 中国认为，东北亚地区霸权国与崛起国的权势均衡格局表明，同盟制度 无法替代多边制度，多边制度也不能忽视同盟制度，只有相互兼容才是东北 亚各方博弈的理性与最优选择 .所以说，重启六方会谈仍是将朝核问题纳入 解决轨道的不二选择。 当前，六方会谈迟迟不能重启，朝核问题处于失控状态，朝鲜与韩美敌 对加剧，严重威胁中国周边安全。六方会谈是否能够促使朝鲜最终彻底弃核 还是个未知数，但是，六方会谈仍是冻结朝鲜核导进程，促使朝核问题得到 管控的不可替代的多边机制。另外，六方会谈也是抑制朝美双方示强动武冲 动，维护东北亚和平稳定的重要机制。历史经验表明，在六方会谈启动前的 准备阶段，以及在启动后的多轮会谈中，朝鲜都会停止核试验、导弹试射 及"发射卫星"活动，中止核设施的修复、运行与扩建;朝鲜与美韩双方也会停 止敌对宣传、军事挑衅等对抗活动。 (二)利用韩美分歧清除重启会谈的"前提条件"障碍。 当前，重启会谈的僵局在与是否设立前提条件。美国坚持朝鲜必须先行 采取"前期措施"才能重启会谈，朝鲜则坚持无条件重启会谈。2016 年 1 月 16 日，美国副国务卿安东尼?布林肯在东京表示，在开始任何对话前，朝鲜 需用行动证明其严肃对待"无核化".与美方态度形成鲜明对比，金正恩特使崔 龙海 2014 年 11 月 20 日在访俄期间表示，朝鲜将以 9.19 联合声明为基础， 不设任何限制条件回归六方会谈。 对此，中国应该勇于表明态度和立场，支持朝鲜采取弃核行动与重启六 方会谈同时进行，认为只要朝鲜展现弃核诚意并作出弃核承诺，比如宣布回 归承认 9.19 共同声明立场，愿意接受国际原子能机构的监督和协调，六方 会谈就应该立即重启。 在推动六方会谈重启策略上，中国应积极利用韩美分歧，在朝核问题上 提升中韩协作关系，联手压朝促美尽快重启六方会谈。 由于国家实力和地理位置的不同，韩美在如何看待朝鲜拥核与中国崛起 有着巨大分歧。韩国视朝核问题为危及韩国生存和半岛统一的严峻现实威胁， 主张尽快解决。美国则视朝核问题为可资利用的棋子，主张拖延解决。换言 之，美国意在通过朝核问题遏制中国，韩国则意在通过中国来解决朝核问题 。 具体到六方会谈方面，两国的分歧更加明显：一方面，韩国坚持认为六方会 谈应在解决朝核问题中起到主导作用，反对六方会谈"无用论"、"过时论".韩 国认为，应该继续坚持不懈推进六方会谈进程，加强双边和多边沟通和协调。 另一方面，韩国坚持正面、积极看待中国在朝核问题上的作用，韩国总 统朴槿惠认为中国在解决朝核问题上扮演着重要角色.中韩两国外长于 2014 年 11 月 7 日再次确认，双方将在包括六方会谈各方团长在内的各层次上进 行紧密合作，设计各种重启朝核问题对话方案，以推进无核化进程取得实际 进展和阻止朝鲜核能力提升。 中韩在解决朝核问题与维护半岛和平稳定上有着共同目标和利益。2016 年 2 月 11 日，中国外交部长王毅对韩国外长尹炳世表示，中韩在半岛问题 上的大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坚持推进半岛无核化，实现半岛长治久安，双 方应就涉及彼此重大利益的问题保持战略沟通。两国应共同向朝美施压，力 促朝美采取更加灵活、务实、妥协的态度。一方面要求美国降低或放宽重启 会谈的前提条件，另一方面要求朝鲜展现弃核与缓和局势的诚意。 中国还应该劝说美国改变"战略忍耐"政策，尽快回到谈判桌来。时间并 不站在美国这边，朝鲜的核导技术将日趋成熟，朝鲜迟早会掌握核武器小型 化能力、核导结合能力、洲际投放能力，第二轮核攻击能力，朝鲜的潜射、 无人机技术的发展造成核武器运送方式多元化，美国实施"战略忍耐"的前提 已遭到破坏。只有尽早开启谈判，才能掌握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