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美散文—远去的石碾
地铁里,不少俊男靓女埋头在智能的屏幕上;大街上,穿梭的人流中不乏耳朵塞着耳机的休闲者;就连不少办公场所,微博、微信也见缝插针地争夺繁忙的空间……孙女嘉悦告诉我,“那叫时尚!你们太不合潮流了!”
是啊,一眨眼怎么就老了呢?时代与科技的进步,新的产品让我们都变成呆子和傻子,可我却不时回想起少年时那难忘的石碾。
说到石碾,80后90后的孩子没见过的物品,却是过去的人们生活经常要使用的农具。几个大石块支起一个近两米的圆石盘,中间立一木轴,上面用木架固定一个圆柱形的石碌碡。碌碡上凿着小槽,转起来可使糜、谷脱壳。和石碾互为姊妹的应是石磨,人们要把粮食磨成粉,就离不开这两种工具。
回想年少时光,那时的孩子没有现在的作业山和名目繁多的补课,但课余时间大多忙碌在家务活中。星期天因有整天,都是天不明吃点东西跑到20里外的山里砍柴。平时放学后,劈柴、担水,再就是推磨。磨坊有水磨坊,但得把麸皮留给坊主还得付一定费用,自然不是我们这些平民小户出得起的。旱磨坊虽少了费用,得求告别家借毛驴。聪明的小城人就想出用石碾代替石磨的办法,只要人力去推就行,我小时十天半月就得推一次石碾。记得继母把小米淘水后沥成半湿,我就端着米拿着箩子和笤帚去找石碾,一个人绕着碾子推啊推,时间一久,头晕眼花。推碾多了,总结出好的方法,碾一阵,就蹲在簸箕旁用细箩咣咣当当、节奏分明地箩一阵,让那淡黄的弥漫着米香的细面经过箩网筛下来。好在一次的米不是太多,用两个多小时就能完成任务。米面推好后,加点酵面发酵后,在笼箅上摊成大圆饼,蒸熟后就成了虚虚的香甜的发糕,再用牙咬住细线,一手托糕一手缠绕,把糕勒成小块,那可是一种独特的美味。可惜进城后再也没机会吃这样的米糕,连深印在脑海的石碾也没了踪影,心中不免有些惋惜。
推石碾虽然辛苦,但记忆是甜美的。大多是在晚饭后,黄昏的晚霞和晚风、槐树上鸟雀的歌唱,还有等候下一轮的邻人帮你助力或遮扫的情景都长久地留住那一缕温馨。人常说,唯累过、苦过方知生活的甜蜜。年少时的劳作和艰辛在无形中塑造了日后的吃苦、忍耐与拼搏,也许这是无形中的一份珍贵遗产。把这些写出来,既有回忆的乐趣,更有对青少年的提示,脏、累、苦是对人的磨炼,时下的一些年轻人,追求的是名牌、豪车、别墅……试想,如果没人去干扫马路、清理下水道等的工作,社会还能正常运转么?
然而,时代总是飞速前进,落伍总不是我们这代人的期望,今年春节,女儿硬是用智能手机换下我的老中兴,儿媳把她的lpad也毅然送给我,三个孙女孙子争着给我当老师,活到老、学到老,看来我还得像推石碾那样转着生活的大圈,像年轻人那样时尚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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