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论文】大教育观与毛泽东教育哲学的特点

 [摘　要]　毛泽东高度重视教育问题,但他常常超越教育领域来讨论教育。他与别的一些教育家不同的地方正在于他的大教育观。毛泽东的教育观是一种"大教育观",这可以从他对教育由谁教、谁被教、怎样教、教什么等教育的根本问题的回答来判断。由于毛泽东的教育观是一种"大教育观",造成了毛泽东教育哲学的三大特点:高扬主体性、追求平民性、深刻的批判性。　

[关键词]　毛泽东;教育哲学;教育　　

　古今中外,关于教育的说法甚多,"教育观" 不是一成不变的,但大体可以分为狭义教育观和广义教育观。狭义的教育观认为教育专门指学校教育,它具有有目的、有计划、有组织的显著特征, 而广义教育观则认为,教育泛指一切可以增进人们知识、技能、身体健康以及形成或改变人们思想意识的活动[1]1。近年来,又有学者提出泛教育论,认为教育就是使人成为"人",教育学即"成人"之学,教育学和教育的旨趣在于"成人"[2]521。如果不用很严格的区别,在一般意义上,也可把泛教育论与广义教育观相提并论。但不论是广义教育观还是泛教育论,都不能全部概括毛泽东对教育的看法。因为,毛泽东除了与广义教育观论者一样强调一切增进人们知识、技能、身体健康以及形成或改变人思想意识的活动外,同样很重视 "学校的教育,因此,广义教育观不足以概括他的教育观。同样,毛泽东与泛教育论一样批判传统教育模式、教育理论的局限,但他从不使用抽象的 "成人"、"人"之类的概念。因此,泛教育论也不能戴到毛泽东头上。　　

"大教育"是近年来人们在反思我国教育工作的经验教训、总结国外教育发展趋势的基础上提出的一种教育理念。我们不能说毛泽东在世时已经自觉地提出"大教育"的理念,但如果我们把他的关于教育的主张与现代"大教育"理念的主张相比较,就可以发现相通之处甚多。其中的原因有二:一是在毛泽东的教育思想中,确有许多超前的科学预见;二是在反思我国教育工作的经验教训、提出大教育的理念的过程中,反思就包括了对毛泽东教育思想的继承和超越。因此,我们认为,毛泽东的教育观是一种大教育观。由此也就决定了他的教育哲学的主体性、平民性、批判性、实践经验性等特点。

毛泽东的大教育观　　说毛泽东的教育观是大教育观,可以从他对教育由谁教、谁被教、怎样教、教什么等教育的根本问题的回答来判断。　　关于谁来教的问题,毛泽东固然很重视教师 (狭义教育观中的"知识传授者")的作用,他甚至对人说他一生"是从小学教员开始的"(斯诺:《革命在继续》),在革命成功后他希望能再当教师, 但他不认为只有教师才能起到教育作用。首先,第1期韦日平:大教育观与毛泽东教育哲学的特点他强调学生可以自己教自己。由于他极度反对 "消磨个性、灭掉性灵"的灌入式教育,因此他常常主张学生自己教育,"自己看书,自己思索", "共同讨论共同研究"[3]79。其次,他强调有实践经验的干部、工人、农民可作教师,学生亦可以与教师教学相长。第三,犯错误的同志,甚至是敌对分子亦可起到教育作用。在中国论述教育的人当中,没有谁比毛泽东更强调"反面教员"的作用, 并由此形成了很具特色的"错误往往是正确的先导"[4]284、坏事变好事的理念。　　关于谁被教。毛泽东从不像狭义教育观论者那样,仅仅把尚未"知识化"的个体社会成员作为教育对象。由于他认为教育不光是传授知识,更重要的是培养和养成坚定的信念、正确的理想、高尚的情操、强健的身体。因此,他认为,从包括教员在内的社会成员到一个团体、一个政党、一个国家、一个民族,都存在被教育的问题。他最强调的是教育者必须首先被教育,所有的人(党的干部、知识分子)都必须首先把自己看作是"人民的小学生",老老实实地接受人民的教育和再教育。他还经常提出,共产党员要向人民、向其他政党学习,中国要向外国学习,中华民族要向世界上其他民族学习。1956年6月28日,毛泽东在与罗马尼亚驻中国大使尼古拉·乔洛龙谈话时说:"我们不要迷信,认为在社会主义国家里一切都是好的。……我们必须准备着还有坏的东西,""把坏的东西改造成好的东西。"[5]69而在毛泽东那里, "学习"、"改造"常常就是"被教育"的同义词。　　

关于教什么。学校教育,自然以教给学生文化知识为主要,但毛泽东所谈的"教"不仅在于把知识从上一代传给下一代,从有文化的人传到原先无文化的人,他还强调的是把知识教育与政治觉悟、道德情操的培养结合在一起。从"教育必须为无产阶级的政治服务"的方针出发,毛泽东强调无产阶级政党、革命胜利后的人民民主专政国家必须利用所掌握的政权规定各级各类教育中的政治教育的内容;即使是以传授知识为主的学校教育,也必须把培养学生的政治思想放到核心位置上考虑。　　关于怎样教。不论是在毛泽东亲自从事教育实践的早年,还是在他猛烈批评我国教育工作的 "弊病"的晚年,毛泽东始终在考虑、探索怎样教的问题。在他看来,教的方式不光是在学校的课堂上进行,不光是讲授课本教材,更重要的是要让学生到比课堂更广阔的"天地"、比教材更丰富的 "无字之书"中去受教育、锻炼成长。1919年12 月,他在《湖南教育月刊》上发表《学生之工作》的文章,批判当时学校教育同社会实际、同生产劳动相脱节的现象,提出了"创造新学校,实行新教育,让学生们在农村半工半读"的教育理想[3]53。他强调,青少年学生也好,工农干部、革命军人也好,在实践中学习是最好的教育,"读书是学习, 使用也是学习,而且是更重要的学习。"[6]13,他主张通过学校办工厂、工厂办学校、学校办农场、人民公社办学校、勤工俭学、半工半读等办法,克服几千年来教育脱离劳动的恶习,使教育与生产劳动结合起来。这其中确有合理的一面,同时也有违反教育规律的空想成份。　　

以上这些分析都说明,毛泽东高度重视教育问题,但他常常超越教育领域来讨论教育。他与别的一些教育家不同的地方正在于他的大教育观。正因为在他眼睛中的教育是大教育,所以他能比别人高瞻远瞩,对一些事关教育方向的长期悬而未决的问题进行了理论总结;因为在他眼中教育是大教育,因而能见微知著,能透过一些具体的教育问题预测出某些教育发展的趋势;也正因为他着眼于大教育,所以他的观点运用于具体的教育时会有不合拍的地方,造成教育工作中的现实失误。总之,毛泽东善于从哲学的高度去分析教育问题,从哲学的角度去总结中国近现代教育的发展,从而形成自具特色的毛泽东教育哲学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