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老师的画室
一张方桌,几张板凳,浅灰色的水泥墙,这便是我初来闫老师的画室所留下的印象。小小的我紧紧地抓住妈妈的手,显得有些拘谨,这时,一个梳着高马尾辫的女人从一旁闪出,微微朝我一笑。纵然万千岁月流逝,但却黯淡不了那个笑容。我不由得松开了手。
那时,不懂美术,却在每次尽兴的涂鸦中爱上了它。那时,我们拿起粗大的水粉笔, 在墙上的插板上画上我们喜爱的小鸡,小鸭,小羊,闫老师也帮着小朋友们勾线,她仍是微笑着招呼着我们。浅灰色的水泥墙上顿时多了几分活泼与明媚。
画室原本是一间居民房改造的,两间卧室和大客厅都当作了教室,阳台当作了放画材的储藏室,还有一间,专门陈列着闫老师和我们的画。一向调皮得坐不住的我看到它们也会安静下来,静静地看着阳光投射到油光发亮的画布。画布上有一个戴着粉帽子的小婴儿,抿着小嘴儿,红扑扑的脸颊甚是可爱。大概是闫老师的女儿吧,我猜测,因为画室的名字“昕雨画室”就是她女儿的小名啊。还有那无际的跳跃一般的田野上的稻草人、那黑白纵横出来的人头石膏像,那划过橙红色极光的美丽星空……每一幅画都好像有一段自己的故事,它们通过闫老师的手,在我独处的时候,悄悄诉说……当然,画的收藏室总是我偷偷去的,我喜欢那种探险般的刺激和欣赏画的惊喜。
储藏室的画材基本上都是以最低的价格卖给孩子们,有些甚至是免费的。我曾以没有勾线笔为由想摆脱画画,闫老师听了后赶快去收拾柜子找笔,并送我两根,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赶快画吧,下次不用再带钱来了。”我怔了怔,她的话宛如一颗石子投入我的心湖,一圈圈的涟漪悄悄地荡开,那时只想扭过头来大声说:老师,您真好!她对所有的学生都是这样的热情和友好,我们坐在一间教室里,就宛如一家人。
我刚来时,昕雨画室刚刚建立,我要离开时,它也渐渐衰落了。小升初的前夕,我决定先暂停画画课一段时间。那时一个班能有十几个人,新老师也招了几个,但是闫老师病了,她原本身体就不太好,再加上上了年龄,可能要退休了。我离开的时候,一手提着画箱,一手挥舞着向她道别。我说,我还会回来。
但我终没有回来,闫老师的画室转让给别人了,而我也逐渐长大,那里不会再那么适合我了。当我知道这一切的时候,我想起��板、画架、纸铺的“木地板”、小同学得意的画作,闫老师的笑容。原来离别后才觉得这样刻骨铭心,曾经的小别扭、初来时一丝的嫌弃,都已找不到。
怀念闫老师的笑容,怀念画室里发生的一切。一张方桌,几张板凳,浅灰色的水泥墙,沉淀在岁月的洪涛之下,在记忆中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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